看起来格外瑰丽。
当清晨的第一缕微光破云而出时,陈年披头散发打着呵欠从屋里出来,她穿着清凉的背心短裤,脚踩一双人字拖,三两步走到水井边,打上一桶水,半闭着眼刷牙。
她昨晚没睡好,连着做了几个噩梦,又是跳河又是被仇家追杀,最后实在跑不动了,就坐在大雨中,抱着一棵树嚎啕大哭。
做梦做得比跑三千米还累。
陈年刷好牙,捧起一把清水胡乱洗了脸,又进屋去看外婆。外婆还沉沉睡着,她轻轻把蚊帐合好,拿了药出去熬。
堆在屋檐下的木柴因前几天的一场雨受了潮,陈年捣鼓了好一会儿也没点着,倒是把院子弄得烟雾萦绕,自己也呛得咳了几下。
饥肠辘辘的肚子也跟着叫了起来,她揉了两下,决定先去找点吃的。
两分钟后,陈年鼓着腮子蹲在地上继续生火,等橘红的火苗跃起来时,天已经全亮了,隔壁也开始有了人声。
是舅妈苗凤花夹枪带棒在骂:“路吉祥你这个窝囊废,老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嫁给你!……唉我怎么就这么命苦!”
用舅妈的话说,她嫁到路家从来没有过过顺心日子,心里憋着气,一天不骂人就浑身不舒服,老公女儿肯定首当其冲,有时连邻居家过来串门觅食的鸡都会惹到她,不是被她骂得鸡毛倒竖“咯咯咯”叫着落荒而逃,就是当头一棍子敲晕,鸡魂被敲进阴曹地府,肥美的**则成为当晚餐桌上的佳肴。
丢了鸡的邻居摸着线索找上门,可苦于没有证据,每每也被骂回去。
因为她,阴间不知多了多少只含冤而死的鸡魂。
陈年没有听到舅舅的声音,想来依照他唯唯诺诺的性子,肯定任老婆数落,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敢反驳。
“你这死丫头!给我站住!衣服洗了吗?地板扫了吗?昨晚我放桌上的寿桃包少了两个,你偷吃了?成天除了吃吃吃你还会干什么……”
听到这里,陈年动作一滞,她看着手里吃了大半的寿桃包,有些吃不下去了。
她还以为这是舅舅让路招弟拿过来的,没想到……
中午吃完饭,路招弟带着作业偷偷溜过来,陈年跟她说起寿桃包的事,她摆摆手,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咳!没事,我妈只是说了我两句。”
“味道怎么样?”
陈年点头:“好吃。”
“那就好,”路招弟又问,“奶奶醒了吗?”
“刚吃过饭,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