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陈年向门卫处的保安打听自己妈妈时,年轻保安从桌上抬起头,脸上交错印着几道睡痕,他揉着惺忪睡眼说,“路如意?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啊。”
“怎么可能?!”陈年急了,“麻烦您帮忙查一下。我妈妈在这里工作好几年了……”
保安是新来的,厂里的人都没认全,爱莫能助地摊手,“要不你直接给她打个电话吧。”
陈年喃喃自语:“她不会接的。”
多长时间了?从六月份到现在,她给妈妈打了多少次电话,可哪次是接通过的?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可陈年完全没有一点儿头绪。
这时,一个挎着包的中年女人骑着电动车进门,保安连忙叫住她,“敏姐,你在厂里也有十年时间了,知不知道一个叫路如意的人啊?”
中年女人停下车,好奇地打量了陈年一眼。
陈年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走过去,“阿姨你好,你认识路如意吗?”
“你就是如意的女儿陈年?”敏姐问。
敏姐和路如意同宿舍同一条流水线好些年,最常听她提起的就是自己的女儿。
“是的,她是我妈妈。”
敏姐说:“你妈妈不在这里了,她三月份就辞工了。”
“那她去了哪里?”
敏姐想了想,“好像是给一户人家当保姆去了吧。”
陈年又问:“我妈妈……没什么事吧?”
敏姐哈哈哈笑道:“能有什么事?我们这里几个姐妹不知多羡慕她找了一份高工资又清闲的工作呢,听说只是陪老人说说话,做些家务事。”
容昭听到这里稍稍松了一口气,她上前揽住了陈年的肩,平生没说过什么谎话,此时也说不出来,只是无声地安慰着。
回去路上,陈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容昭看得也紧皱眉心。
半个小时后,车子开进叶家,停在别墅前,陈年下车,思绪还是乱糟糟的,她想了很久,拿出手机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晚风吹来一阵阵快乐的歌声,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
熟悉的铃声随着陈年走进屋子,变得越来越清晰。
这首歌是陈年唱的,那时还小,嗓音稚嫩,还走调,是她妈妈这么多年从未变过的手机铃声。
世间独一份。
不知世故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