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空器的灯光一闪一闪,底下是温暖的万家灯火,车水马龙。
秋风也冷得正好,十分仗义地驱散了程遇风体内的燥热,他站了很长时间,直到所有的情绪彻底平息后,才转身回了客房。
夜深了,整座城市都陷入沉睡。
主卧的大床上,陈年呼吸均匀,睡颜恬静,她正做着一个梦,梦回了自己十三岁那年的秋天。
那时路招弟刚好来了初潮,没人教过她那是什么,她害怕极了,以为自己快要死了,谁也不敢告诉,白天穿两条裤子去上学,晚上用塑料袋裹着睡觉,甚至还写了一份遗书。
幸好班上的女老师通过路招弟椅子上的痕迹发现了端倪,把她叫去了办公室,让她赶紧回家找妈妈。
路招弟稀里糊涂地回到家,鼓起勇气把事情跟妈妈一说。苗凤花阴阳怪气地看她一眼,丢了包卫生巾给她就出门打牌去了。
和路招弟的情况不同,陈年要幸运很多,她发现身体的异样后第一时间去找妈妈,路如意很耐心细致地把相关生理知识解释给她听,还笑着安抚她,“不用担心,你这是长大了。”
妈妈已经很久没有来过梦里了,陈年被这个美梦拖了很长时间,醒来时已经是天光大亮,她打量四周,眼神浮现不知身处何处的茫然,还好裹着自己的气息是熟悉的,她再看一遍,这是程遇风的卧室?
她怎么会在这儿?
昨晚的记忆成为了断片,拼凑不出完整的画面,陈年揉揉酸疼的眉心,只觉得小腹也跟着酸酸涨涨的,稍微一动,双腿间涌出一股热流。
感觉那湿黏程度,似乎大姨妈已经造访一段时间了……
陈年抱着最后一丝侥幸,掀开被子一看,灰色床单上果然也团着一片湿润的红,她捂住脸“啊”了一声。
在客厅喝水的程遇风听到房间里的尖叫,立刻冲了进来,“怎么了?”
陈年像只鸵鸟似的埋在被子里,只露出张小脸,根本不敢和他对视,“我、我……那个……床单……”
陈年的话语无伦次,可程遇风还是从她的表情和动作中领会到了意思,到底十岁不是虚长的,他比她镇定很多,“我知道了。”
程遇风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停下来。
陈年坐在床上,余光看到他的两条长腿又重新出现,接着听到他问:“有什么惯用的牌子吗?”
陈年脸一热,飞快看他一眼,说了个名字。
程遇风揉揉她头发,“没事,我会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