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喜方丈思考了足足一个下午,似已考虑完了全部。
可他对面站着的南宫有术,所思所虑显然不止一个下午:
“但知兄弟情,可顾宗门谊?”
“方丈可曾想过,你此般之举或许助得了有怨,可若是最后搭上整一个佛宗,有怨于心何忍?”
有喜方丈应时沉默,脸上一片死灰,似早有所料。
南宫有术咄咄逼人,继续讲道:“抛开一切不提,若你此番前往中域助阵,有怨醒来,有怨却已被魔祖所控,该当如何?”
有喜方丈身子剧烈一震,张了张嘴,浑然出不了一声。
“有怨为何入的十字街角,倒佛塔因何而立,你等了三十年的回归,为何归期不定……”
“有喜方丈,这些,您通通都有答案。”
南宫有术恳声而道,末了将有喜方丈手上佛手令印摄来,言辞变得极为犀利,颇有锋芒肃杀之感:
“当日他劝我带来此言,末了附言有之。”
“倘我师兄有喜选择‘入世’,仗此剑,登佛宗,此世无佛。”
铿——
剑吟声动。
南宫有术再从胸口之中拔出了那金光灿灿之剑,只不过这一次,那剑变得极为狰狞,若金刚怒目。
“怒仙……”
有喜方丈却似是更坚定了本心,说道:“祟阴将世,民不聊生。”
南宫有术持剑,哈哈大笑:“圣宫尚且视若无睹,独独你佛宗子弟,菩萨心肠,要到这个地步?”
“不以他人鉴我心,不以此世见污浊。”
“哪怕我提剑拦路于此?”
南宫有术倒提佛剑怒仙,这般望去时,但见有喜方丈徐徐摇头,怅声言道:
“南宫施主,您拦不住。”
话音刚落,袈裟一荡,白须一扬。
有喜方丈面容一板,口齿轻呵,便吐出了一枚金光灿灿的圣帝舍利子,双目之中愿力如电,激荡飞昂。
轰!
整座山林剧烈一震。
古庙里小沙弥们吓得惊慌倒退。
“大肚方丈发怒了。”
“好可怕,上一次大肚……欸,不说了,快跑,我们快跑!”
圣帝有喜,示威在前。
南宫有术虽有颤颤,然拄剑不退,面色坚决似铁:
“有喜方丈,今日要么斩我而去,您可普度世人;要么越我渡中,而我屠进满山佛宗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