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过是“看似”。
他的汗水直接淌下来,衣服早已湿透,身体冷如寒冰,看似平静的状态之下,指不定有多痛苦。
很久以前白术就知道,别人的痛苦她是无法承担的,所以她选择漠视,就像漠视陆白一样。可是,她现在站在这里,就跟脚下扎根了似的,无法靠近,也无法挪开,身体就跟僵住了。
不受控制。
她无法视而不见。
时间似乎过得格外慢,一分一秒都被拉得无限漫长,而所有的感官也被扩大。
顾野听到了点动静,一个想法刚一浮现,就已经沦为现实——小姑娘爬上了床,躺在他身后,伸手抱住了他。
“白术。”顾野嗓音嘶哑,连说话都费劲了,“你走开。”
“不走。”
纤细的手臂缠上来,白术的声音执拗却强硬,柔软的身躯贴近,带着属于常人的体温。
顾野连赶走她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只能任由她抱着。
温暖的身躯将体温一点点传递过来。
只是,杯水车薪。于他而言,没一点作用。
白术紧紧抱着他,喊:“顾野。”
“……”
“顾野。”
“……”
“顾野。”
“……”顾野声音僵硬,“别说话。”
“我跟你说话,你别回应。”白术将脸埋在他后颈,轻声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我想起来了……”
她想起来了。
十年前,她见过“陆野”这般模样。
“你骗我。”白术又说,“你明明受不了这药。”
“……”
顾野紧紧闭上眼。
……
十年前。
南方的夏天来得早,刚刚入夏,气温就居高不下,知了叫个没停,宣告着即将到来盛暑。
那个夏天,小白术依旧见不到纪远和白青梧。临近暑假,别的同学都在做假期计划,唯有白术,被纪常军压榨得像个只能喘息的提线木偶。
只有完成规定任务后,小白术才能拿着滑板溜出门。
她爱极了各种危险技巧。
对年幼的她来说,任何刺激和冒险,都是跟“自由”挂钩的。
那段时间,她在奶茶店遇见了个会玩滑板的大哥哥。早已能够驰骋职业滑板届的白术,被他称之为“菜鸟”,时常会指点一下她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