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带着鱼腥气的水洗了一把脸。“冷死我了!”阿婉被冰得嗷嗷直叫。却说赵恒在阿婉家外徘徊了许久,迟迟不见阿婉,决定改日再来,哪知他路过鱼塘时,凑巧看见了蹲在岸边洗脸的阿婉。赵恒蹙了蹙眉,这儿的水能洗脸吗?鱼腥气这么重。阿婉也看见了赵恒,手忙脚乱地站了起来。才半月不见,赵恒又长高了,他虽比阿婉大三岁,却不知刚来村子那会儿,比阿婉还瘦小呢。见他长好了,阿婉就高兴了。“阿恒!”阿婉笑容满面地走了过去。少女穿着臃肿不堪的棉袄,膝盖与手肘都打了补丁,一副寒酸得有些窘迫的样子,但这张脸生得极好,十里八乡都挑不出比她模样更俊的姑娘了。曾几何时,赵恒也认为阿婉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姑娘,只是自打见过那些城里的千金小姐后,他再看阿婉就只剩一身寒酸的乡土气了。阿婉看见了赵恒的手,那是一双读书人的手,手指修长,干净细腻。阿婉不着痕迹地将自己那双长了冻疮的小肿手缩进袖子,含笑问他说:“你怎么来了?今天是月中,还不到交束脩的日子……是手头的银子花完了吗?我去给你拿。”其实没多少了,只剩最后几个银裸子了,年货还没着落,可赵恒念书重要,她想,阿娘不会怪她的。“阿婉。”赵恒叫住了她。阿婉转过身来,被冻得通红的小脸上扬起一抹甜甜的笑:“嗯?”“你不用再给我银子了。”赵恒说。“为什么?你不念书了吗?”阿婉惊讶地问。赵恒顿了顿:“不是……”阿婉以为他在担心日后的束脩银子,忙拍着胸脯道:“你放心,我有银子的!我……我能挣!开春了我就去摘野菜!我还能砍柴!能种地……”“阿婉你银子哪里来的?”赵恒打断她的话。阿婉一愣。赵恒面色沉沉地说道:“你不用瞒我了,我已经都知道了,你的银子来得不干净……前年你其实不是去了你表姑婆家,你……你是进窑子了!”一道晴天霹雳袭上阿婉的头顶!阿婉身子一晃,背篓掉在了地上,红扑扑的水萝卜滚了一地。阿婉面色发白地看着赵恒:“谁?谁和你说的?”赵恒拽紧了拳头道:“你别管谁和我说的,你只说是不是!你是不是进窑子了?”阿婉的眼圈一点点变红了,她抓住赵恒的胳膊:“阿恒……”赵恒猝不及防地看见了这双布满冻疮的肿手,吓得一把抽回胳膊!阿婉感受到了他的嫌弃,不敢再拿手碰他,只是越发哽咽地说:“我……我没进窑子!阿恒你相信我,我的钱是干净的!是我用玉佩换的!”赵恒冷冷地看向她:“你哪儿来的玉佩?”“我捡的!”阿婉说。赵恒讥讽道:“随随便便捡一块玉佩就能换那么多银子吗?”他也曾天真地认为他那些昂贵的束脩银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