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监亦觉着那村姑的歌儿唱得好,词儿他不大懂,调子也十分陌生,但干净,空灵,听的人的灵魂都好似被洗涤了一样。做太监多年,别的不敢吹,歌姬他是见了不少,嗓子比这村姑好的也不是没有,但唱不出这种纯粹的感觉。再看自家王爷,似乎也被歌声所吸引,怔怔地出神。其实刘太监想错了,胤王被歌声吸引是真,但出神却并非因为对方一副好嗓子,而是他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事实——昔日娇生惯养的恩伯府千金,竟然像个农妇一般下地劳作,还似乎……乐在其中。“是她吗?”刘太监小声问一旁的吴大金。吴大金咬牙:“她化成灰我都认得!就是她!”刘太监实在无法把这么纯净的老实人与出老千的杀人犯联系到一块儿,问向自家主子:“爷,要不要奴才去会会她?”胤王抬手:“先等等。”或许,只是容貌相似之人,毕竟她身上,除了一张脸与乔薇长得像,再没任何对得上号的地方。乔薇琴、棋、书、画、骑、射、礼、乐样样精通,却唯独不知如何养活自己,赌术也好,武功也罢,都是与她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东西,她就像一株攀附在藤曼上的菟丝花,美丽,却无法自立。任何见过乔薇的人,都不会相信她能弯下高贵的腰身,像个她从来都瞧不起的贫农,在田间劳作。乔薇正翻着地,忽然感到有人在看自己,忙扭头朝对方望去,就看见田埂上站着一个身着蓝衣的锦衣公子,他身材高大,气质斐然,浑身都透着一股与乡村格格不入的清贵之气。隔得太远,乔薇看不清他五官,只觉那眼神异常冷峻,看得人脑门儿凉飕飕的。真是奇怪,这穷乡僻野,怎么会来这样一个贵人?还老盯着她看?乔薇的眼珠子动了动,放下锄头,不动声色地握紧宽袖中的匕首,朝对方走了过去。看见她走来,吴大金连滚带爬地躲到了树后,他如今是彻底怕了这丫头,见到她就跟见到天敌似的,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才好!刘太监瞪了吴大金一眼,上前一步,将自家主子护在身后。乔薇好笑地看着他的举动,心道我一姑娘家,你们俩大男人,该害怕的到底是谁呀?待走得近了,乔薇才看清男子的容貌,说不上来的冷峻,冰美人一般,每个毛孔似乎都冒着冷气,但那精致的五官,眉目如画,宛若璧人。“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乔薇狐疑地看着男子。自家主子还没被哪个女子用这种赤裸裸的眼神轻薄过,刘太监当即大怒:“大胆!竟敢对我家主子无礼!”乔薇瞪了刘太监一眼:“不就看看吗?怎么就是无礼了?你们刚才看了我那么久,我还没怪你们放荡轻薄呢!”“你、你骂谁放荡了?”你知道你面前的人是谁吗?当今圣上的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