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轰然应了,推着我们就要走。
“生什么事了?”
轻而软的女声传来,宁静和温和,本应淹没在吵嚷的集市人声中,却因为那份轻细娇嫩,分外听了个清楚。
人群静了下来,大家都住了脚,回头看去,这才现不知何时,街侧已停了几辆车轿,而那声音,正是从当中一顶分外华贵的轿子中传出来的。
众人注目中,那轿子依然轿帘深掩,纹丝不动,却从后方青布小轿里,下来一个侍女,双十年纪,眉目清秀,看了我们几眼,急急走到那华贵凉轿帘侧,躬身道:“郡主,是郡王的人,好像和谁有了争执。”
那帘深处的人似是性子极其安静,半晌“嗯”了一声,又过了半晌,才轻轻道:“我去看看。”
那侍女有为难之色:“郡主……”
那帘中人不说话,那侍女脸色却微微有些惶恐,将身子弯得更低,轻轻掀开轿帘。
我站在一箭远处,静静看着从垂着玫红锦帘的凉轿里缓缓走出的女孩,她果然是个孩子,身量未足,形容娇小,眉目还未长开,看来有几分秀丽,穿着却很精致,月白罗衫,绛紫凤尾裙,垂同色宫绦,坠着晶泽莹润的玉佩,满身都是逼人的富贵气。
神情却是温和的,轻轻皱着眉,两颊微红的看过来,看到我时一眼掠过,见到沐昕时却不由一震,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才转过脸来问那宦官:“德成,怎么了。”
那宦官一改先前的骄横之色,早已满面谦恭的俯腰过来:“郡主,奴才们在街上采买郡王要的南方水灯,不提防被这两小子,”他指指我和沐昕:“不知死活的拦了,还拗了老奴的鞭子,打了我们的人,奴才们将他们绑了,回府问罪……”
我对着沐昕浅浅一笑,他看了看我,目光如暖泉拂过,两人都很有默契的不置一辞,拿定了主意要在该出手时再出手。
那女孩哦了一声,声音轻柔,又看了沐昕一眼,才道:“二哥就是喜欢新鲜玩意……不过你们当街绑人,给人看了笑话王府仗势欺人不好罢。”
那宦官口快:“郡主这说的哪里话…”突然省起对方身份,赶紧轻轻给自己一个嘴巴:“奴才放肆了,奴才自己掌嘴,郡主,不是奴才驳您的话,奴才们并不敢仗势欺人,实在是这两小子放肆,打人在先,若是被人欺到头上还不教训,那咱们堂堂燕王府的皇家颜面,都给抹了个干净,奴才也没脸领这个内典差使了。”
这奴才伶牙俐齿,说话连珠炮也似,眉目之间灵动诡谲,言语时目光乱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