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今日才明白,原来我最初的爱恋,早已焚灭于湘王宫前的熊熊大火,尸骨无存。
只那一瞬变换的星霜,流年便已如白驹过隙驰远。
我深深吸气,吸去满腹的悲酸,逼毒般压在心深处,再缓缓呼气,呼出一个清淡的笑容。
娘说,要活得勇敢,那就得先过了自己那一关。
指甲陷进手心,我的声音依旧平稳:“我能不能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中年人一直凝视着我的动静,此时却偏偏转头不看我,仰头望月,突然长吟道:“莫思身外无穷事,且尽生前有限杯,可惜这莽莽浊世,哪容得人所欲随心?”
我好容易抑下的怅恨被这句话引得又复一酸。
他却已低下头来,慢吞吞道:“贺兰悠什么也不打算对你说,可我却要多说一句,姑娘,人皆有不得已处。”
我震了震,抬眼看他,他却不肯再说下去,出神半晌,他又道:“贺兰悠请我中途前来解毒,是希望你不要去大紫明宫。”
长声一叹,他缓缓站起,淡淡道:“只是他要失望了,你现在,不去也不成了。”
我抿紧唇,紧紧盯着近邪的雪色长,只觉得心里一片茫然空漠,苍冷如雪。
他却还是不看我:“你师傅的解毒的时候被中途打断,好容易凝聚的毒力四散,现在看起来脉象好像强劲了些,其实中毒已深,不过一月之期。”
我倒吸一口凉气,随即冷笑:“紫冥宫我是一定要去的,他怕见我是吗?还好,我不怕。”
中年人霍然转身,凝视着我,他目中似有不忍之意,还有丝淡淡的犹豫徘徊,似是有什么话要说,几番欲言又止,然而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长长的叹息了声。
那叹息如此苍凉,终于唤出了我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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