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叶御史呆呆看了半晌,颤声道:“诚......诚......诚......”
老头狡黠一笑,“成什么成,老爷子不姓成。”
他犹自在那里诚诚诚的诚个不休,一声尖呼,那白老太监已经冲了上来,满面喜泪的抱住了老头的双腿,“诚意伯!”
我手指一颤,仰长叹一声。
果然。
那太监眼泪四溅,激动之状,犹如绝地逢生。
“诚意伯,你果然没死,先太子当年说你不是那么容易死的......你还活着......陛下有救了......陛下有救了!!!”
老头皱皱眉,抖抖袍子,道:“老王钺,你再把眼泪鼻涕糊我满脸,你家皇上也许就真没救了。”
王钺抹了把眼泪,放开手,嘟囔道:“诚意伯还是当年那脾性......可江山却已全非了,贼子篡位,颠倒乾坤,伯爷一代开国勋臣,太祖皇帝最为倚重的老臣子,也看着不管么?”
他又去拉仿佛对老头名号听而不闻的允炆的手,“陛下,陛下,您醒醒,听老奴一句话......诚意伯回来了......您有救了......”
允炆仍是一动不动,同时作泥塑木雕状的还有另几个臣子,毕竟不是谁都有老王钺对老头的强大信任,乍一见到听说死了快三十年的人犹自活蹦乱跳出现在自己面前,任谁一时都受不了。
我瞄了瞄几位师叔,他们,知不知道老头身份?
弃善一脸不耐烦的看着奉天殿侧的文华殿,目光微眯似乎在打量什么,扬恶摸着鼻子似笑非笑,对上我眼光,丢过来一个媚眼,近邪冷冷的侧转身望天,远真站得远远,左掌右掌相互交击,似在演练一路新的掌法。
很好,都很处变不惊,是早知道,还是早就猜到?
当真就我一人被蒙在鼓里?
转念想想,再次叹息,我也不算被蒙在鼓里罢?这许多年的相处,四大弟子能猜到老头身份,作为老头唯一亲人的我,怎么可能一点也不明白?
只是,我从未将刘基是我祖父的事当做何等大事,正如我未曾将父亲的燕王王爵视为珍宝一般,头衔不过虚妄,真实的亲情真实的人,才永远最可看重。
燕王也好,被民间视为神人,文史韬略天文地理无所不通的刘伯温也罢,不过都只是,我的亲人。
只是......我注目怆然跌坐于地的允炆,他披散的掩着容颜,素日明媚细长的双眼似阖非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