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和喜月都猜错了。
来的不是皇帝,是皇后。
她披着大红的猩猩毡斗篷,虽然有人一路遮着伞,头上肩上还是落了一些细碎的雪沫儿。后面跟着宫婢太监嬷嬷等人,掀帘子进来的时候,北风跟着卷进屋来,扑在脸上就是一股肃厉的冷杀气。
喜月扶着我,一起屈膝给皇后请安。
皇后一惯要宽仁厚道的名声,可是今天这个礼扎扎实实的受了,因为正中间的椅子上搭了黄袱,先在左首第一张椅上坐了,她妆粉涂的很浓,双眉也画的精致修长,只是一张脸上没点儿鲜活生气,一双眼冷冷的上下看我,一声也不出。
来者不善哪?但是,她是所为何来?
我抬起头,平静的看着她。
她旁边一个宫人问:“静妃娘娘,浣衣局有个叫喜福的宫女,原来可是永寿宫的人吧?”
喜福?
我看着她:“你叫什么?”
这个宫女平时没有在皇后身边看到过,但是问话显得冷冰冰的。
她福福身:“奴婢名叫佳怡。”
“你在哪里当差?”
她微微垂下头:“奴婢在景福宫当差。”
我点点头:“我还以为你是敬事房管事,又或是是内务府头领呢。”
皇后张了嘴:“她主子打发她跟我同来,她倒是心急忘了规矩了。不过她问的那人,原来是永寿宫的?”
我微微点头:“是的,永寿宫那时候的人,除了我跟前的喜月跟我一起出去了,其他的都发落到别处去当差了。”
皇后又问:“那去年夏至的时候,你携三阿哥出宫避痘,三阿哥的衣物用具可都依规销毁了吗?”
我心里慢慢的发紧,很平和的说:“皇后娘娘,我腿脚乏的很。”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顿了一下说:“是我疏忽了,你病刚好,又没出月子。坐下说话吧。”
我慢慢坐下,忽然想起以前看的那场宫廷戏,后宫中你死我活,不动声色的刀光剑影交杂错落。不过,那不是野史么?杜撰编剧本的人,难道真的看到了冥冥中,这红墙碧瓦下面的无声暗斗?
皇后又问了一次,我抽出手帕沾一沾眼角:“皇后问我可是问不出来什么了,我和玄烨出去之后,这些事都是内务府办的,应该叫当时经手的人来问问清楚。不过……皇后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一旁宫女捧茶上来,皇后的手指按在茶碗盖上,她的指甲上套着指甲套子,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