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侯宫殿雄踞远侯山巅,占地百余亩。修建此宫殿时,将山头都削了一层变成平地。才建起这么个气象恢宏的宫殿,连同宫门前的远侯塑像,才让人依稀能想起秦国当时全盛时期。 侯夫人所在宫院,在内宫之西的清华院中。现在清华院主人正是从赵国远嫁而来,现今赵侯姚霸的表妹姚容。宫中之人,都称之为容夫人。 姚容嫁过来的时候才盈盈十七,今年不过才三十一岁。保养得宜之余,还在女子容颜极盛之时。修眉凤眼,下颔如削,赵侯血脉中高挺的鼻梁在五官中极是醒目。她凤眼画得长长的,顾盼之间,颇有些妩媚风情。 此刻姚容正半躺在卧榻之上,撑着满头珠翠的臻首,两道黛眉紧紧锁着,一副烦闷燥郁的神情。两名从赵国带出来的心腹侍女在她背后垂首侍立,眼观鼻鼻观心,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在她身前,躬身站着一名穿着秦人黑色袍服,戴着五梁方冠的中年人。这中年人鼻直口方,相貌堂堂,不过下巴却是光溜溜的一根须髯不见,眉宇间也大有阴柔之气。却是容夫人从赵国带来的一名内宦。 使用内宦,是周王一统东华后才有的风气。立下秦国基业的远侯深恶内宦,秦国就从来不用阉人。东华七国,现在用阉人的也不过就两三国而已。 这名内宦叫做匡泷,是容夫人嫁给秦侯时随之而来。宫中之人对他都保持距离,不大愿意和他打交道。匡泷却也识趣,在宫中深居简出,见谁都笑脸相迎,从不仗恃自己是容夫人信重之人而行事跋扈。这些年下来,倒也积累了不少好人缘。可对于秦侯宫中之人而言,这个赵国而来的阉人,还是没有多少存在感。 容夫人靠在榻上,冷冷道:“那个齐人相邦如何说?河阳君又如何说?” 匡泷面上带着面具也似一层不变的微笑,轻声道:“邢相邦言道,要紧的不是岐阳嫣侯女这点小动作。镕侯子欲接世子之位,要紧的还是史家。现在已经有所布置。请容夫人安心听好消息就是。河阳君也言他老病不能主事,一切都听邢相邦安排。” 姚容重重一拍卧榻,细眉挑起,大怒道:“一个齐人,就想主我赵国之事么?哥哥为何如此纵容他?阿镕也是哥哥侄儿,日后还不是哥哥的忠心藩属。怎么就任得他行事?要是史家他们对付不了,那小贱人的虎卫军又坐大,难道就等着他们把我和阿镕逼死不成?秦仲也是没用的老货,现在就在河阳乌龟不出头。也不知道是我们姚家支持,才让他有今日声势地位的!” 匡泷脸上恭谨的微笑不减,执事躬身听着姚容尖声发怒。 姚容怒意仍不稍减,戴着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