炳文一声令下,身边亲兵一声钢刀出鞘,呼啦啦散开一个半圆将荆离等人团团围住,何炳文转身道:“通知后队收拢,阻止中军逃跑,马上……”
他正吩咐着,荆离已急出汗来:一俟何炳文和山下取得联系,势必真相大白,那时杀身之祝就要临头了,只有杀了何炳文,设法掌握他的军队做生死一搏了。
荆离想到这里,将肋下佩刀解下丢给身边将校,冷笑着走向何炳文道:官只是怕倭寇逃出埋伏,你如此胆怯,回去后我定向阮大人和周提督告你一状!”
他手中没有兵器,而且虽说不相统属,可是他是参将,官职要高于何炳文,那些亲军只将刀锋随着他移动着,也不敢过分逼迫。荆离走到何炳文身旁两步远,忽然加快脚步急奔过去,一柄明晃晃的短刃也自袖筒中摸了出来,口中尖喝道:“何炳文临阵畏战,奉阮大人令,杀!”
他摆着官威骄横地逼近时,何炳文眼角余光便注意到了,只是万万没想到他在自己亲兵包围下居然还敢逞凶,危急中急忙地一侧身,刺向后心的一刀一声扎在肩膀上,顺着甲叶子刺了进去,臂上顿时一片殷红。
严虎弟几人都是周洪死党,明里为官、暗中为盗,做尽了丧尽天良的事,一旦钦差走赶到福州,他们的恶行难以遮掩,个个都够砍头的,所以一见荆离动手,一齐擎出兵刃就要扑上去。
荆离一刀没要了何炳文的命,拔刀再刺,何炳文已疾退了开去,他是在战场上浴血征杀多年的老将,杀伐果断,生死存亡之际哪有那么多顾忌,立即厉喝道:“阵前行凶,谋刺主将,给我放箭!”
那些弓箭手听惯了何炳文的军令,令行禁止从不敢违逆,这时心里明知这几个人也是朝廷的高官,不是他们得罪得起的,但是何炳文一下令,他们下意识地移臂、下沉、松弦,这只是一刹那的事,心里还想着不能动手,手指已自弦上移开。
弓弦乍鸣,二十余枝百步内可以贯穿重甲的狼牙利箭出破风利啸,“嘣嗡……”弓弦颤鸣,劲矢犹如雨打残荷,“噗噗噗”一阵刺肉入体的闷响,荆离胸口中了四箭,利箭穿胸,锋簇从后背透了出来,带着他倒飞出两步,重重地摔在地上。
举着钢刀张牙舞爪地扑上来的严虎弟等人身上也横七竖八地钉满了利箭,严虎弟瞪着一双不敢置信的眼睛,死死盯着何炳文,半晌才缓缓瘫在地上。
到了此时,何炳文心中已有九成把握断定其中必有诡异,他捂着滴血的手臂,转头再向山下望去,峡谷里中军已经走近了,那绝对是钦差的全副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