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当然不少,但差劲的同样也不少。
马援写这封信,自是用心良苦,那时他正率部在交趾浴血战斗,但对首都的一切动态,无不在其注视范围之中。包括两位侄少爷在洛阳跟什么人来往,在哪里吃喝玩乐,说些什么不三不四的话,都了解得一清二楚,看来,他的情报系统很有效率,眼线撒得很广。
虽说他是职业军人,但政治意识很强,他担心小儿辈的愚蠢,毁了他一生名节,败了他马家的名声。
于是,他就给二位贤侄写了这封信:“吾欲汝曹闻人过失,如闻父母之名,耳可得闻,口不可得言也。好议人长短,妄是非正法,此吾所大恶也,宁死不愿闻子孙有此行也。”
他还告诫他俩,除了不要乱说八道,信口雌黄外,结交什么样的朋友,也应该有个选择。
“龙伯高敦厚周慎,口无择言,谦约节俭,廉公有威,吾爱之重之,愿汝曹效之。杜季良豪侠好义,忧人之忧,乐人之乐,清浊无所失。父丧致客,数郡毕至,吾爱之重之,不愿汝曹效也。效伯高不得,犹为谨敕之士,所谓刻鹄不成,尚类鹜者也。效季良不得,陷为天下轻薄士,所谓画虎不成,反类狗者也。”
龙伯高,杜季良,显然都是洛阳年轻人圈子里的活跃分子,自然也是马援之侄马严、马敦的朋友。
《后汉书》说马府的这哥儿俩:“并喜讥议,而通轻侠客”,详细情况未有交待,不敢妄拟。但从后来发生的一起案件看,这些年青人,包括梁松、窦固等等地道的皇亲国戚,肯定仗势恃宠,走马放鹰,耽于安乐,言不及义,大概很遭一般干部和普通百姓的嫉恨。
当马援这封《诫子侄书》驿传到洛阳后,立刻被人抓住大做文章,一下子就把那个杜季良给告了,说他“为行浮薄,乱群惑众。伏波将军万里还书以诫兄子,而梁松、窦固以之交结。将扇其轻伪,败乱诸夏。”
这两位比马严、马敦要牛皮得多的贵公子。只好在宫阙的石阶上,拼命磕头求饶,直到脑袋瓜子磕出大包,磕出鲜血,汉光武帝才开恩,免于处分,放了他俩。
估计他们抱头鼠窜出来后,必然要埋怨马氏兄弟,看你叔叔火上浇油。做的好事。
而马严、马敦,若无这封家书的有言在先,牵涉到案子里,刘秀怕就不会从轻发落了。
马援这封信,虽使他的侄子幸免于祸,但奇怪的是这个教导别人谨言慎行,律求自身的老前辈,最终也还是坏在了他自己所批判过的:“好议人长短,妄是非正法”的“此吾所大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