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无穷的可能性:存在的可能在一个瞬间会变成不存在,不存在的也可能在另外一个瞬间变为存在的,这哪里还会有安全感呢?存在也因为缺乏一个不动的根基,毫无意义可言。人自然就会对“不存在”感到恐惧了。
第三种基本的恐惧是对死亡的恐惧。
这种恐惧是最明显的,也是最具摧毁性的。
“记住:你将死去!”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一个残酷的事实。死是那样的不容置疑。
奥古斯丁说:“一切都是不确定的。只有死是确定的。”死的权势将注销一切生者的意义:每一个活着的人,都是在死。准备死,最终无一例外地进到死的怀抱中。
既然我注定要死去。而且死不由我主宰,它随时都可能临到我,那我活着的意义在哪里呢?
对死亡的恐惧实际上就是对生之意义的质疑,它几乎是困惑所有哲人最根本的问题。那种像苏格拉底那样将死当作一种福乐来期待的人必竟太少了,因这它需要的是为真理献身的勇气。
柏拉图的思想就是起源于苏格拉底的不妥协之死,对苏格拉底来说,与真理的对话--言说“道”(逻各斯)--能使他无视死亡的某种可怕本质,甚至当掌管鸩毒的人告诫苏格拉底尽量少说话,否则毒性会发作较慢,须服食二至三份时,苏格拉底在回答说,且准备鸩酒,“不妨二至三份”。
苏格拉底战胜了对死亡的恐惧,可是,今时代的人已经失去了对“道”的追寻,他还能够用什么来抵挡这一恐惧呢?恐惧意味着一种威胁,时间对我们的威胁,以及自我的缺陷所带来的自我威胁,这与罪有关,因为“罪的工价乃是死”。
《创世纪》一书中,亚当吃了分别善恶树上的果子之后,他就承受了神的诅咒:“你必定死!”这里表明人的堕落是堕落到了时间的制约里面,死即意味着时间对人构成限制。
时间的威胁还不仅在于它将终结我们的一生,更可怕的是,它还可能提前用一种强暴的方式来执行这种终结,如疾病、灾祸等。
每个人心里面都有一个渴望无限、达到永远的愿望(生儿育女、著书立说就是为了延续自己的生命),使得人都希望死迟一点到来,事实上人又无力做到这一点,对死亡的恐惧就产生了,因为它是一个随时都可能来敲门的不速之客。
恐惧死的另一个原因是,人无力对自己一生的所作所为负责。
人的良知渴望公义、圣洁。而在人肉体里又没有良善,活在罪中。人就有了一种为义自责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