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少年得志。意气风发。仿佛得上天之恩宠,便道他该没有半分忧虑,即使有,也是无病呻吟时,却压根不会去体会他在精神和心力上的痛苦
他的眼泪是宣泄一为了心中的理想,他完全隐藏了个人的喜好。带着一张微笑的面具,对皇上卑躬屈膝,对上司拼命讨好,对不喜欢的同僚,也落力结交,甚至对那些面目可增的小官吏,也折节下交;日日重复着这种左右逢源的把戏,在开枝散叶的同时,也变得心力交瘁、越来越没有真挚的情感”除了少年时意气相投的同窗们,这些年结交的所谓朋友,又有几个可以诉说衷情,可以生死相托呢?不会超过三个。
他的泪水是疲惫,从进京后不久,他便踏足一个又一个的阴谋、阳谋之中,每天不是算计别人。就是防备着被别人算计,哪怕他心智再高,都能从容应付过去,但上一次斗争的压力,还来不及消减,这次的又来了;这次的还没有消除。下次的又来了。就这样层层叠叠累积在一起,让他的心灵在毫无意识中,便已经负重不堪,薄脆如纸,如果再不停下来歇歇,滋补一下心灵,恐怕在下次考验来临时,便会彻底崩溃
哭吧哭吧,痛痛快快流一回泪,把所有的辛酸疲惫全都哭出来,让所有的压力和痛苦全都见鬼去吧!
真正的男人,不是不会流泪,而是在擦干泪水之后,又能昂首阔步的上路!来伺候他的丫鬟,看到他脸上的沟壑,只以为是夜里出汗所致,便用温热的毛巾轻轻一擦,彻底抹去了痕迹”于是你永远不知道,在那样一个冬夜里,永远镇定自若的沈大人,曾经哭得鼻涕都流出来了。
擦完身子,感觉清爽一些。但头依然很重,四肢依然无力,可见身上的寒气仍然顽固停留,这让有些躺不住的沈默无可奈何,早饭也没胃
吃。
这时徐渭端着个陶罐子进来,引复笑道!“没胃口吃饭,那就喝点稀汤说着将鲫婚糊在桌上。打开盖子热气腾腾而出,让丫鬟舀一碗,喂沈默喝下道:“这可是为你特制的,听我的话乖乖喝一天,保准你晚上就退烧。”
“真的?”沈默将信将疑道:“这里面是什么?”
“黄豆、黑豆和绿豆、还有葱白葱须,从天不亮就开始煮”徐渭显摆道:“怎么样,我够意思吧?”
“你这方子从来哪来的?”他估计徐渭博学多才,指不定从那的方子。
徐渭却以为他不放心,不由笑骂一声道:“知道你这家伙的命金贵。这方子是从李先生留下的笔记上看到的,这下放心了吧。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