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最后的根据地,哪能随意撕破脸?
想来想去,他都觉着定南县城值得一打,其实从一开始他就这样想,否则也不会在这里盘桓数日。只是他真的被骗怕了,非得确信无误,才能下定决心。
天黑了,天空又下起雪,赖清规还在继续观察,千里镜微微的移动,助他将官军的情形尽收眼底他看到又有一队官军摸黑出城去了,同时出发的,还有长长的车队,那都是他的粮食啊。赖清规的心在滴血,只好将目光(8转,最后定格在县衙之中,他发现正如昨天,这里也没有亮灯,依然是漆黑一片。“看来官军的中枢,确实已经离开了。”回到山洞里,因为怕暴露,所以没有生火。
赖清川裹着厚厚的羊皮袄,还是不禁打哆嗦。看到他进来了,忙递个酒袋过去。赖清规接过来,饮一通烈酒御寒,喃喃道:“那么定南城中,应该只剩下断后部队了。”
“是啊,大哥,这次肯定铝不了”赖清川道:“这些天少说有四万官军离开了,现在城里还能有多少当兵的?咱们不能再迟疑了,不然到明天,还能剩多少粮食?”
嗯”赖清规靠坐在他的白虎皮上,这是昔日铺在他的交椅之上,大龙头身份的象征,是他最心爱之物。即使在逃离山寨那么混乱的时候,他都没忘了带上。
这块宽大珍稀的白虎皮,能帮他挡住寒冷的侵袭,却无法温暖他的心灰意冷。蜷身在这讲湿寒冷的山洞之中,听着外面呼啸鬼叫的北风,赖清规想起了自己这些年的成败浮沉。从嘉靖三十三年,响应李文彪起兵至今,已经十多年了,这十多年间,他曾经历过桃园结义的豪气干云,连下十余县的气吞**,接连力挫成名大将的春风得意,也经历过不知多少次背叛、反目和失败他的老娘,还有三个儿子,都先后死在了官军的围剿中,官府将他们的尸体悬挂在辕门旗杆上,任凭日晒雨淋
往事的一幕幕,走马灯似的在他眼前浮现,赖清规时而展颜微笑,时而咬牙切齿,时而一脸激动,时而双目泪流我有几半年没有流泪了吧?赖清规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见他久久不言语,赖清川忍不住小声“大哥,兄弟们释准备好了,咱们到底干不干?”
嗯”赖清规收摄心神,刹那间,年轻时的豪情仿佛回到他的身体,一下将虎皮抖掉,他站起身来道:“传令下去,我待与众位一同出击,此役有进无退,要么胜,要么死!”说着提起身边六十斤重的偃月刀,昂首大步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的龙南城中,沈就披着大氅,背手站在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