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要是没有万伦一切一了百了,大帅不就白白牺牲了。”
“是啊。”沈默靠坐在一张暖椅上,双目微闭”缓缓点头道:“既然当初留他一条命,我就不怕他胡乱攀咬。”
“怎么讲?”沈明臣问道。
“这案子审不下去的。”王寅道:“想往下查,就得查东厂,这已经超出外廷的能力范围了。”顿一顿道:“退一万步说,就算查了东厂,也查不到大人身上。”
“但他们可以用猜的”沈明臣道:“猜来猜去,总会猜到大人身上。”
“只能让他们猜去了。”见沈默眉头紧锁”王寅低声道:“管天管地”管不住别人心里怎么想”但只要没有证据,就没人能拿这个说事儿。”
“是啊”,沈默幽幽一叹道:“这世上最难的,是既当了**又立了牌坊可也挡不住别人的说三道四。”两人刚要劝慰,却见他一抬手,睁开双眼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是从我下定决心后,便注定了的事情,但现在不是深究损失的时候只能打落牙往肚里咽,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下去!”
“下一步怎么办?”见大人如此果决,沈明臣和王寅都抖擞精神。
“想把所有黑锅,都让李春芳来背,连本人都看不下去了。”沈默轻轻摇头道:“我要上书替他说话!”
“啥?”沈明臣瞪大眼道:“大人要替谁说话?”
“李春芳!”沈默展开个空白手本,国朝公文制度:公事用题本,si事用奏本。奏公事者以衙门堂官领衔呈上称为公折,以个人名义呈上称为手本。每种奏章行文方式及用纸大小规格皆有定制。现在沈默从chou屉里拿出的,是六扣白柬、长约七寸的折子一看就知道是手本:“不能让他们,这么欺负老实人!”
“啊都这时候了,您还说他是老实人?”沈明臣感觉跟不上沈默的思路了。
把手本用镇纸压好,沈默打开墨盒,活动下手腕,提起笔来蘸上墨,悠悠道:“一个人时时老实、处处老实”老实了一辈子,难道就因为有人污蔑一次,他就成不老实了。”说着坚定摇头道:“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相信他的。”便开始工工整整的题写奏章。
见大人开始写字,沈明臣纵有满腹疑问”也只能先憋着了。他见王寅在那里捻须微笑,知道这老倌肯定是明白人,心中不由哀叹道:“怎么总是这样啊,好在沈默没让他等多久,不消片刻,便写就一篇简短直白的奏疏,吹干墨迹后,第一个就拿给他看。
沈明臣接过来,几眼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