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拱的心理,于是话锋一转,一脸真诚道:“那肯定是言官们闹的,眼下圣体初愈,这样再闹起来搞得人心不安,也会影响皇上养病的。”
这句话正中了高拱的要害,因为皇帝是他权力的支柱,一旦隆庆有什么不测,他的权力就很难再有保证了,这是他最害怕的。于是高拱让吕光转告张居正,说在这个时候大家一定要顾全大局,辅佐皇帝,说他会出面制止言官们的上疏云云。
把吕光打发走了,高拱回到书房陷入了沉思,虽然嘴上说是放过张居正了,可这种si下的承诺根本就做不得准。如果他觉得必要,随时都可以把张居正斩落马下。
真正的原因是,现在皇帝已经痊愈了,最大的危机解除了,而且张居正也不再是直接威胁到自己的人两人之间,现在横亘着一个比张居正更年轻,比他高拱更强大的沈江南,理智的选择似乎是,和张居正联合起来,以形成对沈默的压制。
当然前提是,张居正是真心归附的而且这样对待刚刚结盟的沈默,虽然对一名政客来说,实在是正常不过,但高拱还是感到羞耻和举棋不定。
今夜注定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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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眠的不止高拱。
棋盘胡同,已是深夜万籁俱寂。沈默今夜宿在柔娘房中,但直到中夜,仍然辗转反侧,难以成眠,只得悄没声的起身,却还是惊动了柔娘,睁开眼问他作甚。
沈默摇头笑笑,示意她继续睡,柔娘看出他有心事,便不复多言,只是起身为他披上长袍,轻声道:“更深lu重,宜早回。”
沈默心中一暖,为她拢了拢额发,便转身出去。
夜已深,院子里只有虫鸣不止,月色如钩,洒落一地银霜,沈默背着手,漫步在花间树下的十字路上,一张脸上写满了沉思。
他如此这般的原因,并不只是由于冯保来访,因为他相信沈明臣的能力,只要这位老兄想打通的关系,至今还未有失手记录。但对于这件事,他并不像王寅那么乐观在冯保离去之后,王寅笑着向他恭喜道:‘自此,立于不败之地也!’
沈默自然知道内结冯保的意义何在,但他丝毫感觉不到兴奋,心里反而仿佛填满了柴草,堵得无以复加这是在开倒车的啊!自己这些年好不容易,才跟宫里的太监撇清关系,现在却又要重走宦官路线,这样就算将来赢了,也不过是一场旧式的胜利。而只要是旧式胜利,就逃不了‘君以此兴、必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