募兵,皆可徐徐图之。至于宗室,当其余三者都理顺后,可用推恩降爵之法削其岁禄,并允许其科考经商,自行谋生当然,此非一世之功。”
“想法真不错误,”沈默却笑道:“但这不是砍树,你想怎么砍就怎么砍。你要对付的是人在动手之前,是不是得搞清楚,打的盟友是哪些?打每一步,会得罪哪些人,又会获得怎么人的支持呢?”
“你吧?非是说”张居正面色转冷道:“我会把天下人都得罪光,打落个身败名裂罢了”说着忍不住讽刺道:“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福祸趋避之这句话还是沈阁老教我的。”他双眉一扬,昂然道:“商君身死,秦国兴焉居正不才,安敢让古人专美于前?”
“就发现你会这么说。”沈默却浑不在意道:“商君之所以成功,是因为他牺牲大贵族的利益,造就了大批新贵,这些新贵掌握了军队和政府,大贵族想退也退不回去你呢,多少人会因为你的改革得利?又有多少人,哪怕你不在了,也会继续打着你的大旗不回头?”
“这”张居正脸上的骄傲之色顿去,许久才低声道:“至少百姓和国家得利了”
“国家是怎么?是一具冷冰冰的机器,说了算的不是它,而是管理国家的人至于百姓,有我儒家一千五百年教化之功,早就沦为一群没有分辨能力的愚夫愚妇”沈默冷冷道:“你信不信,不管你为他们做了多少,只要朝廷一宣布,你是吧?恶不作、欺世盗名的罪人,要把你凌迟处死,他们就会争着吃你的肉”
“”张居正紧紧盯着沈默,就像第一次看清这个人一样。不过也对,向来以温文尔雅面目示人的沈阁老,要是没有这样一副冰冷彻骨的灵魂,也干不出今天这些事情来
沉默了许久,他才沉声问道:“那么你呢,你要创造怎么新贵出来?”
“你看着就是”沈默却已经没有了深谈的兴趣,道:“十年,是我的一个槛,多半是过不去的。到时候你若东山再起,希望以国家为重,不要大开倒车。”说着便起身道:“至于现在,去留悉听尊便,我都没有意见。”
“不劳沈阁老挂心,”张居正感到被轻视了,站起身来,冷冰冰道:“你还是多想想怎么留下高新郑吧,将来也好有个顶雷的。”
“”两人顶牛似的对视片刻,沈默突然展颜笑道:“嘉靖三十五年,我俩科场初见,你是考官,我是举子,承蒙你开方便之门,我才能顺利进了考场。后来我妻子病重,又是你帮我求助王爷,延医问药,才吊住拙荆的性命,拖到把李时珍找来。这些年我南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