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子,他可从来没有过今天这样的好手气。
现在的他,刚参加工作两年,每月工资表上的数目,不过300块出头。
下午6点半,牌局暂歇,在场五六个人又坐上了酒桌。
王明远和徐从文没露面,据说下午一起去了县里。
马天佑知道,到了晚上,下午的牌局多半还会继续。
为了保住战果,晚饭桌上他大发酒威,一人干掉了大半瓶白酒,得有七八两。
从餐馆一出来,马天佑便故作东倒西歪,最后是财政所出纳员张小兰扶着他回了宿舍。
没了他马天佑,黄富贵自会另找一个牌友来凑数。
其实,这个年纪的马天佑真要醉酒,只怕得干掉一斤半的白酒,还得是至少52度的。
现在,冲过凉,清点完下午麻将桌上的战果,马天佑又点了一根烟,摁下音响的播放键。
里面传来一曲悠长的二胡独奏,正是他前世在这个年纪特别喜欢的一曲《二泉印月》。
此情此景,正可谓:一曲二泉月,天涯何处觅知音……
听着音乐,吐着烟圈,盯着桌上那一叠钞票,马天佑开始认真思索,这重来一世的人生,到底该何去何从。
“想为官就别想发财,想发财就别去求官。”
突然想起这么一句话,马天佑有些不淡定了。
前世的人生轨迹,按文雅一点说法,他就是过得挺佛系,与世无争,自得其乐。
按通俗一点说法,就是没有野心,胸无大志,没啥出息。
要不然的话,他马天佑也不会在四十好几快要奔五的年纪,一月到手的才不过3000多块钱。
前世30来岁时,他一年都能挣十五六万了,结果人到中年大滑坡,惨了。
前世的最后时刻,马天佑还在禹南日报社上班,职位是要闻部编辑。
报社记者编辑,听着像是一份有点面儿的工作。可是这收入水平放在2019年的禹南城,连街面上那些守间小卖部的大爷大妈都赶不上了。
还经常是凌晨两三点钟才能下班,遇上大事还得肝通宵。
那时候,马天佑也曾后悔过,年轻时为何会傻乎乎的辞掉公务员,挤破头去应聘什么报社记者。
想起这些前尘往事,马天佑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
就盯着桌上那叠钞票开始发呆。
这一世,要实现所谓的财务自由,对自己应该不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