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的人,来就要到了。”
宁王漫不经心地动手烹茶,头也不抬地说道:“你就这么直挺挺地坐在这,不打算来一招出其不意?”
“不需要。”
觉岸摇摇头,雪白的眉毛随风飘扬,他以一种破世事的透彻语气说道:“贫僧前两次失败之后思索良久,终于意识到问题出现在哪里。”
“那就是贫僧太过于计较手段了。”
“对付太子这样的目标,不能有任何犹豫和优柔寡断,因为一丝一毫的迟疑与耽搁,就会给局势带来意想不到的变化,总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和事出现,阻止贫僧杀他。”
此刻觉岸的眼底全是冷冽和杀机,哪有半点得道高僧该有的豁达和佛性。
宁王抬起头了觉岸一眼,从那眼神中宁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无不嘲讽地说道:“本王一直以为出家人慈悲为怀,没想到大师你也是会动嗔戒的。”
“杀戒都犯了,何须在乎多一个嗔?”
觉岸并不介意宁王的直白,他淡淡地说道:“佛门有缘法,当年佛祖割肉饲鹰,亦有罗汉持杖杀生,大戒大是大非大执念,说白了都是在求心中一片宁静。”
“此刻太子已成贫僧心中魔障,欲孽不除,贫僧难以释怀,天下佛门,永不宁静。”
“贫僧一人下地狱,总好过千万佛门子弟陪葬来得好。”
宁王闻言忍不住笑起来,说道:“当真没出来,大师竟还有一份舍身取义,杀身成仁的豪气。”
觉岸向宁王,淡淡地说道:“王爷不必开口讥讽贫僧,贫僧是痴是嗔,终会到佛祖面前清算干净,但贫僧尚在人间,身为陆地神仙境,贫僧多少能感受到一些天机伦常,便赠给王爷一句忠告,太子不除,王爷终将一切成空。”
“而且越晚,太子越难除。”
宁王面色微沉,但紧接着就冷笑道:“大师是想说,他是天命之子?”
这一次,不等戒忘开口,宁王就立刻果断说道:“本王自幼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人力可改命更可逆天,这世上哪有什么天注定,无非就是一群不够努力的废物给自己的失败找的说辞罢了,他李辰便是再有天命护佑,还能多出一个脑袋多出一条命来不成?”
“如此蛊惑人心的妖言,实难想象竟然出自于得道的大师之口。”
觉岸静静地着满脸不满和鄙夷的宁王,终究没去强行解释,只是淡淡地说:“王爷信也好,不信也罢,今日之后,世上再无李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