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影射自己此行是妄兴刀兵,有伤天和,只差不敢说出自己应当立即遣散大军,称臣议和。
一念及此,他的目光里凝起了一圈冷芒。
他想带着敢死队夜袭金人先锋队,并不是一时的冲动。
没有人比他更明白这些一辈子都在刀光血影里滚过来的统兵将军。
他们不会像那些文人士子,因为自己是皇帝,便以为自己的一切全部是对的。
虽然他们对自己维持了表面上的礼仪,但在他们心底里,自己这个天子官家的份量,只怕还远远及不上真正杀过贼、饮过血的一员普通士兵。
真正的军人,尊敬的永远只有能让他们看到燃烧着男儿热血的好儿郎。
是以那些能让将士归心的名臣大将,没有一个不是身先士卒,浴血百战过来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真真正正得到士兵与军官们的认可与推戴。
韬略智谋,他自信自己绝不会在岳飞之下,然而要想象岳飞一样让这些将士们倾心归附,他却还需要一次真正的展示。
所以他要给他们一个他们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的奇迹。
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心服口服。
望着堂前尤自喋喋不休的群臣,赵匡胤霍然拍案,目光如电,扫过大堂。
整个大堂一时安静了下来。
赵匡胤缓缓说道:“此事朕意已决,无须再议!自今而后,再有抗辩者,以违抗军令论处!”
那些大将们相互望望,无奈地摇了摇头,退了回去。
没有人比他们更明白赵匡胤话语里的意义。
军令如山,绝难更改。
哪怕明知必死,哪怕明知不对,也只能先执行了再说。
那个常致远却又站了出来,微眯着眼睛,提高了声音地说道:“陛下所修,应是天子之剑,而非杀人之剑;陛下所行,当是仁义王道,而非杀伐霸道;陛下……”
赵匡胤目光一寒:“刀斧手!”
两名帐前听令的刀斧手上前,立即应声上前,分左右将常致远如小鸡般挟住,常致远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好,望向赵匡胤,话音里也渗进了一丝哆嗦:“陛……陛下……”
赵匡胤冷酷的脸上却已然不见了任何一丝表情,淡淡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斩!”
常致远一时都吓得呆了,好半晌才叫唤出声来:“我大宋有祖制……我……不杀言事官……陛下……臣错了……臣不敢了……陛下……”
军营刀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