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呆在营中,一步不得外出,甚至禁止交谈,禁止练武,连原本固定驻扎时要派军四出“打草谷”的惯例,居然也一并禁止了?!这俨然已经是乱命了!女真人从出生开始,就是骑在马上的。
骑兵作战,讲求来去如风。
在他们早期的争战之中,甚至根本就没有供应军需这一说。
一切所需,就地劫掠,本就是马背上长大的民族,所共有的作战方式。
直至平辽之后,大金据地万里,征发渤海、契丹、汉儿诸军,这才有了开辟粮道,押运军需的必要,然而却仍是大部分靠就地掳劫来解决军需,这即是因女真立国未久,国力尚弱,同样也是因这已然成为军中的一种习俗。
看着敌人辗转哀号于自己的铁蹄之下,在自己的辫发上系满汉儿的首级,这是何等快感至战栗的事情。
然而自己这位四王叔却把这一切都禁了!虽然刚刚运抵了一批军粮,但这三十万人、二十万骑人咬马嚼,也撑不了多长时间。
更何况,自己这位带了半辈子兵的四王叔会不知道,他这样做会让几乎全部的士兵心怀怨愤?
一念及此,完颜雍颇有些愤愤地瞪了走在自己身边的辛弃疾一眼。
一切的怪事,都是由俘虏了这个南蛮之后而来的。
难道这个小白脸是南国厉害的珊蛮,居然在不知不觉间,就蛊惑了自己这位四王叔的心神?
辛弃疾跟随在金兀术的身后,不徐不缓地走着。
四周一片沉静,入目处连一个人的身影也没有。
辛弃疾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消失了。
一抹凝重之色,渐渐爬上了他年轻的脸庞。
金兀术若有所觉,回过了头了,嘴角挂起了一丝微笑:“你发现了?”
辛弃疾缓缓点头。
这片大营里,虽然没有了原本士兵操练的身影与响动。
然而整个营寨里的气态,跟他初入军营的时候,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压力!但那死一般沉寂的空气之中,却无处不充满着让辛弃疾这种视生死如无物的战士,也不得不为之色变的压力。
那是一种已经被压抑至极至的情绪,只要一被点燃,便要爆烈,便要燃烧,便要将横栏在他们眼前的一切,毫不犹豫地撕碎的战意。
虽然四野寂寂无声,但辛弃疾却几乎可以听得见那无所不在的嘶吼声。
当日天子官家带着自己,以五十人破敌一万五千骑,自己原本以为这等战绩,势必在金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