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但自己没想到的是,此次由于自己加征捐赋的计划,是在岳飞大力支持下才得以通过,是以在秦桧的有意无意的架桥拨火间,这项原本只是简简单单与国计民生相关的计划,却俨然已成了自宋室南渡以来,地位日隆的武将系统与自恃正统的文官系统间日益紧张关系的一个集中爆发点。
于是现下这两项捐赋的成败,其实意义已然完全超越了这两项捐赋本身,而成为文官体系与武官体系间的一次对决。
虽然岳飞一心以国事为重,本身并不曾存有这样的念头,但应其命而参与进这两项捐赋的各级军官,却是早已对文官系统积怨甚深,在流言斐语纷传不息的情况下,他们有意无意间,也已然把简单的这两项加征捐赋的计划,理解为武将系统向文官系统发起的一次进攻的信号。
是以真的在这个时候停征捐赋,莫要说自己,哪怕是岳飞亲自下令,只怕那些军官们,也不会答应。
更何况,那些军人多半早已在铁与血之中煅就了直来直去、宁折不弯的刚硬性子,现下岳飞下令他们对来自文官体系间的挑衅,勿必打不还口、骂不还手,他们虽然仍自凛遵无违,但却已有几个岳飞以前的老部下,曾跑去当面质问岳飞,问他是不是在一次险死还生之后,胆子变小了,怎么会这样事事退让,委曲求全。
此时包大仁才明白了岳飞在决定施行这两项捐赋前的慎重与犹豫。
此时不管岳飞愿不愿意,不管他与秦桧间的矛盾本质为何,在众人的眼中,岳飞与秦桧势力间的消长,俨然已然成了武将系统与文官系统间势力消长的一个风向标。
以岳飞在军中独一无二的威望,以及现下所处的临安留守的位置,如果他选择了在这个时点上停征这两项捐赋,势必被当成代表了武将系统的一大挫败,而岳飞也势必在军中声望大损,而秦桧则借势风头更甚,如此一来,皇帝官家所布下的以岳飞牵制秦桧的局,恐怕未必便能如原来般稳妥,如此下来,只怕甚至会关乎整个大宋的国运。
牵一发而动全身。
是以现下征收这两项捐赋的工作,几乎已不是任何人有能力可以说停就能停得了的了。
包大仁转过了一条街角,太阳渐渐高了,晨雾却尤未散尽,眼前的一切,依稀仍有几分影影绰绰的感觉。
包大仁恍惚间生出了对于这个时代的未来,自己再看不明白一星半点的感觉。
自那位几乎变了个人的皇帝官家单人匹马救回岳飞、朝堂之上驱逐金使开始,这段历史似乎就走上了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