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
那个军官被他闹得没办法,怒目对那名小胖老板说道:“林老板,现下若有故意阻碍缴纳捐赋的,一律按罪论处,这条宣谕昨日刚刚遍晓全城,你不可能不知道。你不念老顾头给你打了七、八年工的情谊,要辞掉他也就罢了,居然还教唆他当街阻官办差,这不是往他往火坑里推?!”
那个小胖老板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向那个军官说道:“军爷,你不用冲我发狠,你可以自己问问老顾,他当街跟你求情,到底是不是我让他去的?!”
他走上前,对着四面围观的人群叫道:“各位、各位,小店虽然本小利薄,但军爷们有刀有枪,既然不交捐赋就要喊打喊杀的,那小店砸锅卖铁,也只好把这租给交上了。昨日是我找老顾头跟他谈辞工的事情时候,是他自己涕泪交流地求我,说他跟来收捐赋的军爷是十几年过命的交情,只要他出面来说,军爷断断不会不卖他这个面子。只要不多征这份租,小店就能维持下去,也就不用辞掉他的工,皆大欢喜了。我当时也是一时心软,就答应了老顾,让他出面试试。可没想到……”
那个林老板看着那名军官一时无语,更是得意,向四面人群高叫道:“大家伙都在,老顾,你说,我林某人说的,可有一字半句的瞎话?”
包大仁躲在人群背后,不由得微微皱眉。
眼下这位林老板辞锋犀利,字字句句,无不隐含挑拔之意,实在不像是一家寻常小店的老板,所应说得出来的。
那个林老板转头向那名青衣老者说道:“老顾,你也看到了,不肯帮你的人,可不是我林某人!”
那名青衣老者听了是语,哭声益发响了,拉住那名军官的手叫道:“小六啊,你难道不记得了,我们当年在蜀中的时候,你们跟女真鞑子打仗,我们把自己家里仅有的一点口粮都煮了,送上前线,去给你们吃,自己全家啃草根树皮,我们为的是什么?当时你们跟我们说的,赶跑了女真鞑子,大家才有太平日子过,当时你们跟我们说,只要赶跑了女真鞑子,我们就有好日子过,可是现在仗打赢了又怎么样?仗打赢了,田地也糟蹋光了,我们流光了血流光了泪,又什么时候看见过什么好日子的影子了?!”
那名青衣老者说到动情处,痛哭流涕:“老汉活到这把年纪,死了也就一了百了,可是老汉家的囝囝才七岁啊,我儿子跟金兵拼刀子死了,儿媳妇也在送米给你们军爷的时候被流箭射死了,现在老汉再连囝囝也养不活,俺还活着干什么,你……你还不如现在就杀了老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