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上带来最严重的压力,这种压力适足于让普通人为之疯狂崩溃,却又往往会激起真正的军人拼死决杀的热血与欲望。
而他特意拟下的这份告谕,本来存有在这个压力之上留了一个口子的用意,故意给舒州城内拒城坚守的人们留下一线希望。自己手上这支铁骑是女真人安邦立国的根本,任何折损都会让他心痛万分,若不是万不得已,他决不愿他们却对上一支训练有素,又红了眼、发了疯,准备拼命的军队。
于此同时,他却还是给这个希望本身加上了严酷的时间限制,因为这样,必然会在舒州城内刻意营造出另一份令人窒息的压抑与紧张。
在面对生的希望与绝死的境地的时候,决不是每个人都能保持住原本的信念与内心的坚持。
哪怕舒州城内是两万久历沙场、百炼成钢的岳飞旧部,也绝不可能每个人都做到这一点。
尤其是那个人!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那个人有何等的庸怯懦弱,贪生怕死。
当日自己提一支劲旅,将其追击入海的时候,这位大宋国的天子官家曾屡次致书自己帐前,卑辞厚颜,苦苦哀求,甚至不惜自去帝号,求为臣仆,只为了保住性命,苟全富贵。
就象眼下自己手上握着的这一封。
这封信是昨日城中的一位宋国皇帝的内待,通过几经辗转偷偷递出来的。
这个宋国的天子官家,倒也不是笨人。
在未曾得到自己的确切条件与答复之前,他似乎还不敢将这点投降的意思泄露给舒州城里的任何人。
毕竟这舒州城虽小,但却已然是他的最后一丝屏障。
自己的这场戏,本来更多的就是做给这位天子官家看的。
他毫不怀疑,这位宋国皇帝,必然是舒州城内第一个崩溃求降的人。
当一个坐拥江南半壁的儿皇帝,仍然可以享受他现有的一切富贵荣华、声色犬马,而且还可以不用时时担心大金国的兵马叩边,这本来就是这个宋国皇帝最梦寐以求的东西。
他比其他人都拥有更多的东西,所以他比任何人更害怕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又是一道刺目的电光闪过,耀亮了舒州城上宋国军士那正奋勇厮杀的蒸腾战意。
至少直至现在为止,舒州城上的宋国守军仍自有攻有守,气势升腾,丝毫没有进退失据的感觉。
在这样严酷的肉体与精神双重压力之下,在承受完全不成比例的军队如此猛烈的冲击之后,还能保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