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桧的图谋是哪一桩,都绝不可能仅仅依仗文人士子而成事。
而在这个时候,秦桧自己站了出来,将临安城推到一个与天子官家所期望的安定稳固的后方完全相反的局面,若非他有绝对的把握天子官家并不会追究到他的身上,或者是他有绝对的把握应对天子官家归朝之后的雷霆之怒,以这只老狐狸的性格,绝对不应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到底在打什么样的主意?
难道他的背后,还有什么了不得的依仗?
又或者……岳飞猛然醒起昨天晚上刚刚收到的战报,不由得心下微微一沉。
韩常三十万大军舍了虹县关口南下,若依行程推断,竟是直往天子官家所在的舒州城而去。
前线的局势,实在并不容乐观。只是凭借他对于天子官家的那份明白,以及对于真实战局那一分近乎直觉的把握,他心里总是觉得,似乎实际的局势并不仅仅中所看到的那样。
他相信,在这一切背后,还有天子官家那一双看不见的手。
只是短兵相接,局势千变万化,任是谁,也只能在战争前做好十足的准备,却不敢说自己已然有十足的把握取得胜利。
如今秦桧敢在临安城里如此肆无忌惮地行事,莫不是他知道了些连自己都不未曾掌握的前线局势?
秦桧曾身陷金国数年,这些年来又惯常接待奔走于宋金之间的两国使者,有些特殊的渠道,并没有什么不可能。
岳飞微微地吁了口气,强自按捺下心头的焦躁,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不管如何,此时自己置身于临安城,对于前线战情,鞭长莫及,若是有什么鲁莽举动,一不小心,反是打乱了天子官家的全盘计划。
昔日天子官家的话,他至今还是记得。
他相信天子官家必将凯旋归来,同时自己也一定会做到对于天子官家的承诺,替他守好这个大后方。
越是在这等形势混浊不明的时刻,自己越不能有任何超常的举动。
在这种时候,许多原本并不严重的举动,却都适足以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抬起眼,望着眼前的将领,正欲说话,蓦地却是转脸向门外,眸中精光一闪。
门帘卷处,刘琦带着一身的征尘,大踏步地撞了进来。
他与岳飞相熟,出入从来都是自来自去,不经通报。
岳飞微微一愕:“刘帅不是在前线整饬军队,何时回到了临安城?”
刘琦双目如电,扫过坐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