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外不是人的出头鸟,但却绝不介意看文臣与军方的生死斗,而且更要在其中好好地推波助澜一把。
对于眼下的自己而言,局面越乱,才有可能逃脱被当成替罪羊的命运,甚至捞到足够的好处。
是以他对刘琦说话,自是毫不留情,暗藏机关,颇为阴险。
毕竟刘琦奉旨练军,在这等前方军情紧急之际,擅离职守,若要追究起来,确也是于理有亏。
而其语中之意,更自点出了形势是何等地千钧一发,而刘琦竟在此危急的时刻,尤自为了宗颖亲自回京,虽然牵强,却也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说是为宗颖那勾连外藩,意图不轨的罪名提供了旁证。
刘琦哑然失笑,冷道:“万兄明明为天子官家亲旨投入诏狱,诏令有司推鞫其罪,本是众人皆知钦命要犯,眼下又何以有胆沐猴而冠,身着袍服自称‘本官’?!若非亲眼得见,本帅也实难相信万兄的脸皮能够厚到如此地步!”
底下一阵哄堂大笑。
刘琦虽则是统兵猛将,但却出身世家,更曾久任京官,机锋犀利,眼下顺着万俟卨的话针锋相对,竟是尖刻无比。
万俟卨脸上却自神色不动,只当听不见,长叹道:“刘帅看来对下官有所误会,宗年兄之案乃是经有司诸部多番推鞫磨勘,由刑部发文批转斩决,桩桩件件,白纸黑字,一清二楚。国法如山,刘帅久历官场,相信也能体会其中苦衷,若是欲知这些罪状来由详情,下官可以细细向刘帅分说清楚!”
他生平最好面子,若在先前有人如此说他,无疑是犯下大忌,但以他的城府,却自是分得清轻重,此时他心中所念兹在兹的,原本便是如何拖延时间,若是能挑起刘琦与之口角,实在是正中下怀。
刘琦却是嘴角隐约露出一丝笑意,目光如冷电,直扫得万俟卨心头生寒:“这倒不必麻烦了,倒是本帅有些事情,要向你分说清楚!”
万俟卨眼神微眯,正欲说话,却旋即张大了嘴,被眼前的变化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刘琦左手举处,无数军士便如潮水般自四面八方涌进刑场,在无声无息间已然隐隐占据了所有重要的位置,将一干差役人等全部控制在了手中,却又丝毫不曾影响到围观的人群。
万俟卨眼神瞄处,正看见那名相府派来的差役,也早被几名军士制住了,堵在了台边一角。
刘琦治军,令行禁止,手下军士都是身经百战的骁勇儿郎,在这太平惯了的临安城中控制局面,自是得心应手,这许多军士几如凭空生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