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雍掀帐而入,却正撞见辛弃疾竟尔毫不为异,正自向他点头为礼,不由得微微一愕.
他以方才深夜潜来,自信一路上并未曾惊动任何人,虽则在辛弃疾帐外,难免与巡夜的军士相撞,却也是一经认出来,便被他压低了声音喝住了。以他在军中的特殊身分,却也不虞有变。
只是看着辛弃疾的神色,却似是早已知晓他会来,倒是不由得他不讶异。
辛弃疾虽则眼下身为阶下之囚,然则却却无人不知其实则身为宋使,以他女真军副统帅之身分,本自不可能在这种时刻以如此方式来见辛弃疾。
而他虽则心知辛弃疾武学修为或在自己之上,却也是不信辛弃疾能强悍到在自己刻意注意隐藏行踪之下,仍能如此清楚地听得出自己声响的地步来,是以一时间看得辛弃疾的反应大出意料,竟尔不由得微微愣神。
辛弃疾却是嘴角微绽出一丝微笑,先自说道:“副帅果是勤快治政,来得倒比辛某预料的要早上许多。”
完颜雍目光微寒,冷道:“你早知本帅要来?”
辛弃疾脸上挂起一分高深莫测的笑意,微微点头:“辛某只是知道,女真军中多的是懂得审时度势、知所进退的聪颖睿智之辈,自不会如金兀术大帅一般只知一味逞英雄。”
“放肆!”完颜雍不敢高呼,却仍自严声厉色喝道:“女真军中,人人都是铁铮铮的汉子,你这南蛮若敢在本帅面前再说一字半句对四王叔不敬之语,休怪本帅刀下无情,立斩不赦。”
辛弃疾却是了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即是如此,难道副帅深夜前来,只是难消长夜寂寞,想与辛某谈心把酒?辛某自问与副帅虽则颇有相惜之意,只怕倒也尚没有如许交情。”
完颜雍气极而笑:“看来你在这军中倒是呆得熟极而流,莫不是竟尔因此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不成?”
辛弃疾微微一笑:“辛某若是忘了,只怕却也不会在早已脱出险地之后,又复自投罗网了。”
“哦?”完颜雍微微眯眼:“你这话怎么说?”
辛弃疾轻轻摇头:“副帅何须问辛某,想来副帅也不是第一天带兵打仗,却不知道对于眼前局势,却有如何看法?”
完颜雍冷哼道:“那是你们南蛮宋人诡计多端,一个两个躲在洞里不敢应战,否则我女真铁骑所至,早已然把汝等尽皆踏成肉泥!”
辛弃疾哑然失笑:“即然如些,看来要解副帅眼前之困,倒也简单。”
完颜雍略为讶异,眉头微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