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恨那井底水面涟漪荡漾,始终让女子的形容模模湖湖的,难以尽被他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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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若能从井水里浮出来便好了……李黑狗心里想着,而后——他的想法应验了。
妙龄女子的面孔一点一点地探向水面,
激起井水产生更多涟漪,
她秀气的琼鼻首先从水面浮出,
接着是晕红的双腮,
眉眼,
整张脸孔。
当她整张脸都从水里浮出来的时候,李黑狗便一点也不觉美了——井底那张脸,分明是一张被河水跑得肿胀泛白的脸!
那张脸嘴角噙笑,
舌头却努力从嘴中伸出,
当李黑狗看到这张脸时,
他自己所患的怪病——身上发胀,随意动作两下,就会导致皮肤大块大块被撕裂,皮下渗出浊水的病症,也跟着在此时于他身上发作!
“啊!”
李黑狗惊叫一声,
顾不得浑身皮肤的肿胀,
马上脱离井口逃出了院子!
而在那口井里,
浮出水面的肿胀女人面孔,长出了丛丛灰黄的毛发,变成一张‘黄胡子脸’。
李黑狗逃出气派的大院子,
也没谁拦他,
出了院子后,
他闷着头往回家的那个方向跑,
也不管周围标的对不对得上,
这一番撒腿狂奔,倒真让他奔出了果园,
奔回了家。
到家后他就倒在床上,
大睡了三天。
也连着做了三天的怪梦,
梦里,
自己要么是提着一盏白灯笼,灯笼纸上写个‘奠’字,沿着夏天杨柳依依的河堤一个劲儿地跑,
从河堤两边的坡下,
就有一个个穿白衣服,浑身湿淋淋的人影爬上堤岸,不断地追逐自己,
它们冰凉的手拍打着李黑狗的肩膀,
李黑狗被这凉意吓得一机灵,
一回扭头看向左肩膀,一回扭头看向右肩膀,
三次回头后,
这个梦结束了,又换作下一个梦,
如此循环往复,不知做过多少个梦以后,
李黑狗醒了。
从那往后,
他身上的怪病就极少复发,好似一下子恢复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