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江莺莺打了一对二出来,她低着头小声地道:“你们多帮帮苏午……”
角落里,鉴真双手合十,低沉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此间一切因‘烛照’而起,亦将因‘烛照’而终……”
门外雨水越来越急。
室内灯火微微摇曳。
在此刹那,苏午忽然转身朝门外走去。
围在桌边打牌的陶祖、洪仁坤、鉴真亦都同时起身,跟着走出了门。
哗哗!
豪雨之下。
对面的篱笆墙内,两道身影争执撕扯了片刻,一道佝偻着的身影陡然撞开稍高些的那道人影,撞开篱笆墙,往坡上跑去。
苏午看了看倒在篱笆墙里的勇次郎,接着追近那个佝偻着往屋后土坡上跑去的人影。
那人自然是勇次郎的母亲,津一郎的夫人。
风雨呼啸声中,苏午跟在津一郎夫人身后,听着她嘴里不断地念叨着:“水,水,水……”
他直觉当下就是解开谜团的那个契机。
‘津一郎夫人’当下突然逃离村落,即是烛照巫女侍向他递来了‘死去东流岛的邀请函’——
佝偻妇人的步伐越来越快,她的脚掌踩踏在泥泞中,带起一蓬蓬浊水!
她口中狂乱的叫着:“鱼汤!鱼汤!鱼汤!”
在此般狂风骤雨之中,哪怕是一个青壮年男人,都无法跟上津一郎夫人的速度,于苏午的观察之下,本已是风烛残年的津一郎夫人,如今仅剩的寿元正狂烈的燃烧着!
此般轰烈燃烧的寿命,让她在短时间内爆发出了此生绝无仅有的气力!
她爬上土坡,临近坡上的一口枯井。
土坡后,那淋漓的雨线里,好似悬着一轮冷幽幽的月亮。
月亮在水线里摇摇晃晃,由浅淡的银灰色,骤然转为血红色!
血色笼罩了津一郎夫人。
津一郎夫人扒在井沿边,瞪视着黑黢黢的枯井,仿佛自井中看到了甚么恐怖的事物!
她本能地想要后退,可冥冥中似乎有一股力量拼命地推着她,让她的脸庞挣扎着贴进井口:“香子!”
“我的孩子!”
津一郎夫人猛地尖叫一声,一头扎进了枯井中!
苏午的速度并不比她慢上哪怕一丝,他跟着跳入枯井内,顶上井口里,红光如血般层层铺陈而下。
那铺陈的红光里,又弥漫起丝丝阴冷的诡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