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背顺气。
咳嗽稍稍平息些后骆锦绣即已开口,“我原知道你是不会杀的,只是你究竟是为了锦绣盟,还是为了虚月那贱人,你真正怕的是杀了玄玉那贱人会恨你入骨吧?”
骆天赐的手陡然一顿,口中喏喏声道:“儿子当年毕竟曾在玄都观继来院修行多年,如今被本盟囚禁的神通道人中有多位都与儿子有半师之谊……”
没等他说完,话已被骆锦绣打断,“我本以为你只是割舍不了那个贱人,这些日子以来若不是有你从中掣肘,她一个孤身人又怎能屡次逃脱本盟的追杀?没想到除她之外你还忘不了玄都观,忘不了继来院,忘不了与道门的师徒之谊。好好好,没想到我骆锦绣的儿子不仅修行天赋绝佳,还如此多情重义”
与其说骆锦绣这番话是说给骆天赐听的,还不如说是他的喃喃自语,说话间他脸上剧烈的挣扎开始消失,混浊的老眼也变得冷硬坚定。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此刻的眼神叶易安心底竟然没来由的猛蹿出一抹凉意。
“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了你”,口中说着,挣扎而起的骆锦绣已借助身体的重量再度扳动了已经复原的兽头,四十九盏油灯无声滑出的同时,叶易安清楚看到他用枯瘦的手指按下了兽头的右眼。
没有寻常油灯初燃时的“荜拨”声,无声无息里四十九盏油灯蓦地自己燃烧起来,这么多盏油灯骤然同时点亮,屋内光线却毫无变化,依旧是晦暗不明,情形诡异到了极点。
叶易安从骆锦绣父子身上收回目光,凝神去看距离最近的那盏油灯,发现其灯焰明显的分成了两层,且颜色明显不同。
内焰森然成碧,这碧色并非初春时节万物萌绿的翠碧,而是那种白骨所化磷火般的惨碧。
包裹着惨碧内焰的外焰则泛着暗沉的乌灰颜色,一豆灯焰两种颜色,内外之间泾渭分明,正是因为有乌灰外焰的包裹使灯光无法透射出去,所以纵然四十九盏油灯一起点亮,屋里依然晦暗如故。
灯盏内的灯油同样如此,惨碧与乌灰在小小的盏盘内保持着互不相犯的均势,居然完美的构成了一幅阴阳鱼图。
看着这透着浓浓诡异气息的古怪灯盏,叶易安在脑海中冥思苦搜,这是什么东西?又是干什么用的?
屋内,骆锦绣挣扎扳动胡床扶手的动作使他身子骨愈发支撑不住,身子缩成了一张弓,咳嗽的也更厉害。骆天赐忙着上前伺候,因两人此刻是对面而立的姿势,加之心系父亲身体安危,所以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背后屋内的异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