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铭在昭德门外等了许久,才见父亲从里头出来。
这位卫国公二公子心细,看出父亲眼圈发红,似乎是哭过。
“爹,怎么了?”邓铭赶紧迎上去,将大氅披在邓愈的肩上。
“上车再说。”邓愈沉声说一句,便低头默默向前,似乎在寻思着什么。
出了长安右门,便见只剩自家的马车,孤零零等在那里。
邓铭扶着邓愈上车,自己也跟了上去。
车门紧闭,缓缓向前。
邓愈方吐出长长一口浊气道:“回去后,把你大姐楼外岗哨撤了,还有楼里的婆子,也一并撤走。”
“爹,那我姐非跑出去不可。”邓铭不禁叫道:“后天就是圣寿节了,万一在这节骨眼上……”
“就是因为后天是圣寿节了,所以回去就给我撤了!”邓愈忽然神情一狞,那尸山血海中浸泡出的煞气,让邓铭直接喘不上气来。
“是,爹。”邓铭赶紧应下,忍不住微微喘起粗气来。
“然后你再立即去一趟江阴,替我带口信给靖海侯。”邓愈又吩咐一声道:“请他帮忙,把两个人送到高丽去……”
“是。”邓铭神情一凛,两件事穿起来,他已经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了。
“父亲,你这是要大姐……”邓铭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问道。
“住口,从今天开始,伱没有大姐了!”邓愈严厉的喝止道。
“爹……”邓铭一哆嗦,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与其在这里废话,还不如想办法,多给她收拾点细软呢!”邓愈又苍声一叹,只觉打了半辈子仗,都没这么难过。
他定定看着不知所措的老二,放缓语气道:“你要是真为你大姐好,就千万别让她察觉出来,明白了吗?”
“明白了。”邓铭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去吧。”邓愈疲惫的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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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蔡家巷。
曹表哥正一壶酒四碟菜,美滋滋的独酌。
这几天,他一直没睡好过。一睡着总是做噩梦,梦见自己跟表妹私奔后,被皇上抓回来,剥皮揎草坐木驴……
每个噩梦都有同样的开始,却总是以不同的死法作为高潮,最后把自己惊醒告终。
直到今天,他听说卫国公给大小姐的绣楼加了岗哨,这才感觉没那么慌了。
曹欢暗暗庆幸道,看来她被姑父家发现了,这下她出不来了,可不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