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谋反的人很少,少到如同儿戏。胡惟庸就是存心造成这样的局面——因为他很清楚,自己面对父皇几乎没有胜算,所以一切都是在为失败做打算。”
“倘若侥幸成功……”朱桢迟疑一下,还是实话实说道:“他认为勋贵、文官、士绅都会支持他的,所以到时候再拉拢他们也来得及。”
“你什么意思?!”朱元璋忽然勃然作色道:“是说那些人都巴不得咱去死?”
老四替老六捏一把汗,赶紧用眼神示意他,别再继续撩火了。
老六却毫不理会,自顾自道:“父皇既然选择了与百姓共天下,这不是必然的吗?”
“……”朱元璋一愣,脸上怒气渐渐消散道:“没错,咱不给勋贵、缙绅士大夫特权,他们肯定恨不得咱去死。这才是胡惟庸最大的倚仗。”
“所以真的只能如此。”朱桢低声道。
“唉,都去歇着吧……”朱元璋长长一叹。
“是,儿臣告退。”老六和老四如释重负,好歹总算交了这破差事。
待到两个儿子退下后,偌大的武英殿中只剩下朱元璋孤家寡人。
他枯坐在宝座上,一直到外头一片漆黑。
吴太监带人轻手轻脚走进来,开始掌灯。
随着殿中渐渐明亮,朱元璋那张圆脸上又写满了坚毅。
“把胡惟庸带来。”皇帝沉声吩咐。
“是。”吴太监忙应一声,快步出去传旨。
顿饭功夫后,哗啦哗啦的铁链声在殿门口响起,戴着沉重枷锁脚镣的胡惟庸,被四名带刀舍人提溜进来。
“跪下!”身后两名带刀舍人用刀鞘,敲击他的膝窝。
胡惟庸便连带着八十斤的重枷,噗通跪在金砖上,膝盖险些碎掉,疼得他呲牙咧嘴,嘶嘶呼痛。
“胡惟庸,这么怕疼?”端坐在宝座上的朱元璋,揶揄道:“还以为敢造反的都是英雄好汉呢。”
“让上位失望了,跟上位一比,咱胡惟庸没有一点英雄气概。”胡惟庸笑笑道:“能逼反了咱这样的小人物,上位还真是英雄了得呢!”
“都到这时候了,还跟咱耍嘴皮子!”朱元璋重重一拍御案。
“咱小胡给皇上舔了半辈子沟子,都临死了还不能说句痛快话?”胡惟庸一点不怕他,笑道:“我现在全家死绝,自己也没几天活了,没必要再拍马屁了吧?”
“……”朱元璋听得直皱眉,一阵阵火大道:“好像咱多委屈伱似的。你自己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