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原本赤条条的胡惟庸,身体就罩上了一层微微蠕动的黑纱。连脸上牛子上都落满了蚊子。
蚊子大军依然源源不断的赶到,后来的竟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只能围着胡惟庸嗡嗡打转,等待前面的食客结束用餐。
胡惟庸之前从不知道,小小的蚊子一旦多起来,居然能给人带来如此巨大的恐惧。尤其是身上毫无遮挡,手脚还不能动弹时,那绝望和恐惧,能彻底把人淹没。
他只觉得全身每一寸皮肤都有蚊子在咬,那细小却密集的疼痛,却让他的每一根神经都变得万分敏感。
他能感受到蚊子雨点般落在身上,挤挤挨挨,争先恐后伸出口器,扎向自己的皮肤……然后很快那种细微的痛觉就消失了。因为他的神经被数万只蚊子注入的口水麻痹了。
但这种解脱只是暂时的,待蚊子吃饱喝足,满足的抽出口器后,他被叮咬的位置便渐渐有了痒和痛的感觉。
沼泽的毒蚊子,咬一口都能让人瘙痒无比,何况数万只同时叮咬?
胡惟庸身上的瘙痒,迅速成几何倍数剧增。痒的他嗬嗬倒吸冷气,只想伸手挠痒,哪怕用脚也行,可他的手脚被镣铐牢牢固定在囚车上,根本动弹不得。
有痒挠不得又极大的加剧了他的痛苦。他拼命扭动身体,想要驱赶身上的蚊群;用力让自己的皮肤与粗糙的铁镣铐摩擦解痒。
但接触面积只是手腕脚腕和脖子,他把皮都磨破了,却依然杯水车薪,无法消除那无边无际的瘙痒。
“啊啊,痒痒啊,痒死我了!”
胡惟庸终于不由自主大喊大叫起来,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缓解,积聚在他心头的恐怖瘙痒。
他又很快发现大笑时,可以暂时感觉不到瘙痒,便拼命大笑,一刻不停的狂笑不止……
“哈哈哈!”
“啊哈哈哈!”
“哦吼吼吼……”
那鬼叫似的狂笑声,在空旷的沼泽上空回荡不绝,天黑之后愈显凄厉,听得在远处点着蚊香监视的锦衣卫毛骨悚然。
直到下半夜,笑声渐止,沼泽中终于恢复了宁静。
锦衣卫们这才齐齐松了口气,都觉得胡惟庸死定了。
他们听了都快虚脱了,姓胡的怎么可能还有活路?
这时候没人敢进沼泽查看。便一直等到天亮,蚊子宿了窝,锦衣卫这才捂得严严实实,身上喷满驱蚊药,进去囚车旁给胡惟庸收尸。
当他们走到近前,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