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山围着他打转。
“嗯。”许甲生又点了点头,拿起水盆准备擦擦身子。
许山赶紧殷勤的帮他舀水,赔笑道:“县太爷咋整天叫你们开会,又不给发工钱。”
“还不是你们这些人害的吗?”许甲生白他一眼:“要不是我亲侄子,早把你撵出去了。”
“二叔,话不能这么说,我们闻香教也是为了穷苦老百姓。”许山好生委屈道:“当初鲁王满世界抓小孩,还不多亏了我们帮着把孩子往外运?”
“倒是干了些人事。”许甲生神色稍霁。他这个侄子从小游手好闲,长大偷鸡摸狗,成了镇上的二流子。后来不知怎么入了教,就开始招摇撞骗。好多得了病的人把救命钱都捐给他们,结果钱没了,病也给耽误了。
不过有一说一,在鲁王这件事上,他表现的还像个样子。要是没有他们这些旁门左道帮忙,没有几家能保住自己的孩子。
当然趁机敛财,趁机拉人入教是免不了的,所以许甲生这种基层秩序维护者,对他的印象很难改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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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伱们这一天天的开会,到底说了个啥呀?”许山见二叔脸色稍好,马上顺杆爬道。
“还能说什么?就那些东西。”许甲生一边擦脸,一边含混道:“眼下形势如何如何严峻,我们这些保长甲生必须如何如何呗。”
“那到底是如何严峻?又该如何呢?”许山急的抓耳挠腮道。
“上头说有人可能要借着鲁王的事情,趁机闹事。”许甲生拧着手巾,神情有些狰狞的看着侄子。
“还挺有自知之明。”许山嘿嘿一笑。
“你听清楚了,这回一人闹事,不是全家连坐,而是全甲连坐!”许甲生沉声道:“不想把父老乡亲都害死,就消停一点!”
“他们吓唬人的,到时候全县全府的老百姓一起闹事儿,官府还能把老百姓都抓起来不成?”许山却满不在乎道:“官府就是那么回事儿,对付单个老百姓凶的很。可闹事儿的老百姓一多,立马就软趴了。”
“我不管别人怎样,总之你不许带头闹事儿!”许甲生严厉道:“告诉你,你的名字已经在县里挂了号了,要不是我给你好话说尽,这会儿已经枷去牢里呆着了!”
“嘿嘿,就知道二叔疼我。”许山满脸堆笑道:“再说侄儿也不是为了我自个儿,我是为了咱们全兖州的百姓啊!”
说着他挥舞手臂,一脸愤慨道:“自打鲁王来了兖州,咱们就像掉进了十八层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