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世大儒,更是三任稷下学宫祭酒,在他门下学习过的百家能人无数(这种不算正式弟子),用门多故吏来形容一点不过分。
最重要的是,他是李斯的老师。
不管李斯这些年再怎么澹化自己儒家门生的身份,突出自己是法家拂士……
他的根儿!
始终在儒家。
他是大儒荀况正儿八经的入室弟子,等同于半个儿子的存在。
当然,反过来说也成立,荀况等于他半个亲爹。而
在任何人看来,荀况无论对他什么态度,他都得毕恭毕敬的受着,哪怕他现在是帝国相国。
因为他今时今日的地位权势,全都源自于荀子这位老师。
先秦不是后世,哪怕秦时世界已经有了纸张,书籍的存量依旧少的可怜,所以知识几乎完全是掌握在个人手中——所以才异常的珍贵,也因此授业之恩才能比肩生养之恩。
没有荀况,李斯很难获得今时今日的地位。
不论他再天资聪颖,也做不到生而知之,该是个文盲还是个文盲。
这就是师徒。
哪怕今日荀子正大光明的让人对外宣布自己不认李斯这个学生了,李斯也不能当真,说出半句有断绝师徒关系的意思的话来,擦边都不行。而
这年头割袍断义可以,断绝父子/师徒关系……不行,根本就不存在这一说。
关系双方中的长辈倒是可以提出这种说法,但基本上就是单方面的断除,一方可以不认,但另一方不行。
当然,如果你有本事可以学哪吒割肉还母剔骨还父,那估计就没问题。
李大相国自然没这个本事,所以面对着小小书童说出来的诛心之言,他不仅不敢大动肝火,甚至连脸色不敢变差——就儒家现在对他的态度,今天他敢稍有一点变脸,明天事儿就得彻底传开,说他李斯对自己老师摆脸子。
虽说以他现如今的权势地位,不至于因为这一点点小事就搞得自己名声滑落,有口皆呸,但足够膈应他一段时间的。
李斯,一向追求稳妥,可不会随便落人口实。
公孙玲珑这会儿倒是来劲了,她可不在乎什么大儒不大儒的,反正管不到她名家继承人的身上来,正是舔一波相国大人的好时机:而
“幼!”
一声阴阳怪气的怪叫声响起,公孙玲珑举着面具翻着白眼,扭动着身躯,手指着木屋叫嚷道,“这位荀卿的好大的威风,相国大人的面子也敢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