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德明法、格物致公……”宣帝蹙眉细细的念着,忽然问道:“这八个字极好,却和了吏部或者大理寺的情形,你要这字干啥?”
傅小官拱了拱手,很认真的说道:“正是为大理寺求的,臣希望大理寺的所有官员,能够牢记这八个字!”
“律法,就是一个国家的规矩,是道德的底线,是约束所有人的行为准则。关系到官司的公平公正,也关系到朝廷在百姓心中的地位。老百姓的心里都有一杆秤,若是律法掺和了私情,那杆秤若是发生了倾斜,对国家社稷的危害将会极其巨大。”
“臣记得这样一件事,一位老人摔倒了,一名少年好心的将他扶了起来,可这位老人却把这位少年告到了衙门,言说是这位少年将他推到,而今受了重伤,请求县太老爷为他做主,判赔银子一百两!”
燕北溪白眉一蹙,“荒唐!”
“对,这确实荒唐,但那县大老爷断的这案却更加荒唐。”
“他是如何断的?”
“他说,此案没有目击证人,无法确定那少年究竟有没有撞到那老人。这本没有错,但是他作出了一个荒唐的推论,他又说,依据人之常情,这老人若不是你撞的,你去扶他作甚?”
宣帝眉间一蹙,“所以这位县令判那少年输了?”
傅小官点了点头,咧嘴一笑,“那少年输了,赔偿那老人一百两银子,仅仅是因为去做了一件好事。这是不是荒唐?”
宣帝“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那县令叫什?朕这就下旨罢了他的官!”
“那县令已经死了。”
“哼,当真该死!否则朕还想扒了他的皮!”
傅小官悠悠一叹,“那少年受了冤枉,那县令又死了,但那件事却在那个县引起了悍然大波。这老人若是摔倒,在没有人见证的情况下,是扶还是不扶?若是扶了再被讹诈,谁家有那么多银子?一百两啊,很多人都会倾家荡产!”
“可若是不扶,又和圣学所倡导的尊老相矛盾。究竟是扶还是不扶呢?人是趋利避害的,当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当可能导致自己倾家荡产的时候,人们自然就选择了不扶——不扶没有毛病吧?祸事就没可能落在自己的头上。”
“这能怪百姓们冷漠吗?不能,这就是律法的不公,导致了道德的滑坡,长此以往,人与人之间,将没有最起码的信任。”
“所以臣以为,律法机构,当谨记这八个字,臣还以为,虞朝的《虞刑典》太过笼统,需要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