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那一长栋种药草的暖屋,屋顶可以摇开升合,一层白纸板顶,一层瓷板顶,下雨下雪都不怕,又防酷暑寒冬。暖屋里有她的呃工作室,好大的书柜里收集着医书药书,好大的书桌上放着文房四宝和采药煎药的工具,还有一张神奇的吊床,让她去年在暖屋里睡过整个秋天。她一直想将这些年看病的心得整理成书,大姐说是以此鼓励。
兰生对瞠目的有花笑道,“听听,真相了。”又问,“六皇子殿下用哪间屋子?”
有花瞧好的模样,“你俩是夫妻,当然用同一间屋,我还和香儿把那面福帘子找出来挂在床前。当年多亏它的福气,六殿下才醒,如今还要靠它助你俩顺利团聚。”灵物。
兰生口才一向压得住有花,“听你酸溜溜的,我才发现原来你也到了成亲的年龄。你十六岁那年,说过十八一定要嫁出去吧?眼看要十九了,天哪!”语气和神情故作夸张。
有花果然无语,一哼,转身走了。帝都生活三年,看到那么多,听到那么多,她已知嫁人对女子而言并不见得皆喜,以为会很惨的兰生反而不怎么惨,以为很幸福的京大小姐反而不幸福。
京秋生女儿时难产,母女二人鬼门关里逃出命来,但她后来却怎么也怀不上二胎,因此她婆婆的明许下,她夫婿朵羲函娶进两个妾。京秋的老爹贵为钦天监也没办法,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女儿无法给朵家添丁,女婿娶小妾是常理。京秋在帝都可是出名的贤良淑德,但朵羲函娶妾时竟托病回了娘家。传闻自然就不好听起来,说她其实一点不容丈夫有别的女人,还陷害过无辜女子冯氏。
说起这个八卦的时候是正月元宵,冯娘做了一桌子菜,她神情不变,但豌豆却说一句和冯娘同姓。兰生想起冯娘的过往遭遇,就问陷害她的人难道是京秋。冯娘但道对她有好感的男子叫朵羲函。这才对上了号。
豌豆立刻蹦了,说要找京秋讨公道。有花香儿也加入声讨,大家纷纷出谋献策,要帮冯娘翻身。
冯娘却静,淡笑之中看清了世情。无论朵氏还是京氏,以一介奴身,她无力抗衡。她能遇到一个好主子和一群好妹妹,三宝能学医,不但是不幸中的大幸,也许比她母子二人卖粥饼还强些。
兰生看那些丫头瞎蹦,也保持了沉默。冯娘的事,自己不能出面,六皇子府也不能当靠山,真挑起来,只会让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扩大战争。太子根基以稳,重臣护航,但他受六皇子的阴影太深,始终耿耿于怀,一直死盯着这个弟弟,与她也不过表面客气,存色心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