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夏抬头,白日里越来越热,帝都东面的土原尘嚣四起,已看不到三月里的地平线。
了不起的将作大队,没有向兰生咨询过任何事,完全架空了她这个三将作。
皇宫那块地聚集着五万役人,官造,齐天造,日夜开工,可以望得出辉煌的轮廓。同时开造的,还有相阁和竞技场。
皇上最终还是觉得原版设计漂亮,不允将作们改成正方,但不管他们用什么造材,也默许他们不让兰生参与,只要求和绘图看上去差不多就行。
再一次,总将作不肯开口问兰生要精确制图,率一干名匠大匠反复商讨,绘出他们自己的图纸,用石底砖身和木架层,依次向上,减轻着重力,誓要造出官造第一高楼,还是环形楼。
目前,竞技场外廓已造到第五层,新报到的一万役忙到天昏地暗的成果。皇上看了每月交上来的工地摹图,为这么快的速度而又赞又赏,当然,这些赏金全被官造将作和监官们放进自己口袋,一文钱都不给役营。
官造得意洋洋,觉得不但能造竞技场,还能将图博馆和歌剧院一举夺下,让北联造彻底沦为灰头土脸的苦力时,五月五,重阳这日发生了大事。
总将作与他亲选的下属们,借庆祝节日之际回到帝都,参加安少相设下的百官宴,在河边看龙舟喝美酒,大肆嘲笑女人当造主触霉头的北造,又对齐天造和居安造越来越紧张的连串小冲突而兴奋不已。忽然就收到了东面来的急报。
管工小吏从头到脚都是灰,跌撞爬上楼,也没看到满楼面的官员,哭丧着脸高喊不好,“总将作大人,竞技场南半边发生连续坍塌,死伤无数,连负责监造的两位大匠也找不到了,不知是死是活,如何是好?!”
总将作脸都灰了。低叱道。“慌什么东西!竞技场工造规模巨大,发生小事故也是正常的。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让本官下不来台!”
小吏有点傻眼,期期艾艾道。“不是一般的事故。半边全塌了。数千人在里面”
“怎么回事?”安鹄在开着门的包间里看到了这一幕,皱眉询问。
他刚刚从白岭回来没几日,因为得到的通报是。服劳役的兰生被官造众官众匠排斥在外,每日都在吃泥啃泥,没有一天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所以他就不着急了,暂忙积压的公务。
让白岭匪徒劫杀的药商,打着收药的幌子,实则帮他运银,损失了十万两金子,但即便是他亲自出马,却查不出半点头绪,只能猜测是当年匪类余党又重新积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