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传宝也不躲, 硬撑着挨了几下子, 嘴里犹自强硬道:“莲娘为了我尽出了自己这几年的积蓄,儿子已经答应了要娶她过门,岂可无信?爹和娘可是教过我做人要讲诚信的!”
他不说还好,一提起爹娘的教养,在一旁闷闷抽旱烟的崔忠也蹦了起来, 滚烫的烟锅子就往儿子的脑袋上抽去:“就是我和你娘没有教好你,才让你没得学成了溜子, 竟然学那些浪荡子闯暗门子!还……还要把了娼妇娶进家门, 你是要你妹妹对个暗娼叫嫂子?”
崔忠在家一般都是少言寡语,崔传宝从小到大,也没见爹发过机会的脾气, 这次见爹爹暴起,额头的青筋都蹦出来了。
他也是骇得一缩, 竟忘了闪躲, 直直被抽中了几下热烟锅子, 那脸儿都被烫出了红印子。
刘氏原先打得起劲, 可是看当家的也跳起来打, 起先还有些舍不得。
可听到崔忠提起这关隘,顿时醒悟, 若是传宝这顿胡闹被传扬出去,岂不是都传扬他崔家不会教养孩子?到时琼娘就算再怎么能干,也被个做娼的嫂子败坏了名声,又怎么能嫁给个好人家?
可怜这孩子从回来崔家后, 便是日夜操劳着赚取家业,好不容易见了点影亮,却被个不懂事的哥哥这么败坏……
这么一想,竟也不再拦了,只举起个鸡毛掸子,跟崔忠左右夹击,只恨不得打死个嘴硬的儿子。
琼娘原是想让爹娘教训下哥哥,可没想到夫妻俩竟然被气得往死里打。最后到底是她冲了过去,才拦下了爹娘。
许是被爹娘从来没有过的狠劲打的,崔传宝的脸肿得老高,却再不敢顶嘴,只一个人闷闷地用手抹着眼泪。
最后崔忠下了死命令,从今儿起不准崔传宝出门,只把屋门上了锁,待得把野了的心收一收再说。
这一夜,崔家人谁也没睡好。
琼娘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可倒不是像爹娘所言,担心着哥哥的风评连累到自己的姻缘。
拿定了不嫁人的主意后,琼娘便觉得轻松了很多。
想起前世里,她处处苛责约束着自己做贵女的典范,生怕自己的言行不检点,出身泄露,被人说嘴。
最后生生戴了幅枷锁一般,跟丈夫都不苟言笑,每次想起,便觉得前世的自己可悲可笑。
左右这侥幸重活的命是自己的了,便要过得随性一些。
小小的商户女子虽然地位卑贱,但是也自由得多,她只觉得人世间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