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有。” 黄子辰在考进北大前在花城出版社做编剧,读过大量的文学作品,他对于《花冠》是许望秋翻译的有些怀疑,便不动声色地道:“《花冠》最后一句,是时候了,我好像在哪里听过,好像也是一首诗,不过一时想不起来了。望秋,你知道吗?” 许望秋轻笑道:“你是说里克尔的《秋日》吧,《秋日》第一句是,主啊,是时候了。策兰在《花冠》里确实借用了里克尔的‘是时候了’作为主题与基调。” 黄子辰一拍大腿:“对对,就是里克尔的《秋日》,没想到你也读过里克尔的。” 许望秋微微点头:“里克尔是二十世纪最伟大的德语诗人,而策兰是里尔克之后最伟大的德语诗人。不过策兰的诗跟里克尔差别很大。就拿《花冠》和《秋日》来说,里面有同一句是时候了,但在《花冠》里是没有上帝存在的,‘在镜中是礼拜日’那句特别明显,而里克尔的《秋日》一上来,就是‘主啊’。上帝的在场与缺席,是里尔克和策兰的重要区别。同为德语诗人,里尔克虽一生四海为家,但不管纠缠也罢抗争也罢,基督教情结一直伴随着他;而策兰则完全不同,策兰的遭遇让他对上帝是质疑的,在他的诗里是没有上帝的。” 听到这里黄子辰对许望秋哪里还有半分怀疑,心想这个许望秋真是厉害啊,不光能写剧本,翻译外国诗歌还能翻译到这种程度,真是没谁了! 扎建英好奇地问道:“策兰遭遇了什么?” 许望秋笑了笑,道:“德国美学家阿多诺在《文化批评与社会》有句经典名言:奥斯维辛以后写诗是野蛮的。为什么这么说呢?奥斯维辛是一个充满着血腥和暴戾的词语,是人性与道德脆弱至几近泯灭的标志。写诗之所以不可能,是因为诗歌失去了赖以存在的人性基础,所谓的真善美将在奥斯维辛之后被重新定义与接受质疑。于是,诗歌是假的,而苦难是真的,软弱的审美的字眼根本没有足够的能力去言说上帝缺席时的苦难,奥斯维辛在转化成诗句时就失去了原有的分量,诗歌无法承受大屠杀之重。 不过后来阿多诺收回了他的那句话,因为他读了策兰的《死亡赋格》,他说,长期受苦更有权表达,就像被折磨者要叫喊,因此关于奥斯维辛之后不能写诗的说法或许是错的。《死亡赋格》被认为是最成功的以诗化的语言展现**集中营犹太人的悲惨命运的作品。 策兰生于一个讲德语的犹太家庭,策兰父母被**抓入集中营,父亲先死于伤寒,母亲后被枪杀。在父母被捕的时候,策兰本人不在家。后经朋友掩护,才仅仅被征劳役。策兰历尽磨难,于1948年定居巴黎。作为大屠杀的幸存者,策兰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