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的饭碗都砸了也无所谓是吗?” 李沱不屑地道:“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旁边的舒晓鸣补充道:“这是一场关于艺术审美的革命,是对四人帮对中国电影毒害的一次革命。太祖说过,革命不是请客吃饭。既然是革命,肯定有牺牲,作出一些牺牲也是必要的。不过我们要相信只要有了创作自由,中国电影的未来是美好的。” 了解中国电影史的人都知道,80年代初电影界对巴赞理论存在严重误读。许望秋一直以为这是由于巴赞理论没有系统的翻译到中国,大家能够获得和掌握的信息有限,才导致的;现在他才意识到这不是误读,是理论界故意在曲解巴赞理论。 这些人这么做的目的,是想借助长镜头、借助纪实美学来排除极“左”政策对于电影创作的强行干预。在他们看来,巴赞提倡的长镜头理论能够最大限度地保留现实原貌,把选择意义和阐释意义的权利交给观众,这等于变相支持创作自由。在他们看来,纪实美学强调客观真实,注重眼见为实,这样能把政治排除在电影之外,从而保持电影的独立地位。 其实这种想法可以理解,毕竟运动刚刚结束,不希望电影创作再受干扰是正常的。可他们明知道这样做会将中国电影推向深渊,却毫不在意,这就让人难以接受了。 许望秋想起自己的老师曾经说过,陈凯哥的《霸王别姬》在戛纳拿到金棕榈后,国内评论圈很多人对此十分不屑,说不就拍了部情节片嘛。张一谋的《活着》拍出来后,圈内一片骂声,几乎没有说好的。这两部电影之所以挨骂,就因为它们是类型片,属于商业电影。到了新世纪后,这种情况依然没有改变,只要是商业电影就没有不挨骂的。 以前许望秋不懂为什么明明中国电影市场都垮掉了,中国电影都快死绝了,明明需要优秀的商业片才能撑起中国电影市场,这些人还敌视商业片,还不断攻击商业电影。 现在许望秋彻底明白了,这些人根本不在意中国电影的死活,在乎的只有他们自己。他们这么做是为了所谓的创作自由,也是为了真正掌握中国电影的话语权。 商业电影是票房说了算,是观众说了算,一切与他们无关;所以,他们宁愿看到中国电影在泥淖中挣扎,也不愿意商业电影成为市场的主流。 李沱他们的话让许望秋想起黄泓在99年春晚上喊出的那句“我不下岗谁下岗”,许望秋还记得那天,好脾气的父亲对着电视大骂:“黄泓,我草你十八代祖宗!” 一股怒气夹着寒意直冲天灵盖,一只无形的手将许望秋心头的伤疤被撕开,鲜血淋漓。记忆的书页瞬间翻到到2003年1月23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