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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疼了。
嗯。一点也不疼。“不疼”是种神奇的感觉,当它和其他感觉交杂出现的时候,它就会消于无形,让大脑一点都注意不到。可见他没有其他的任何感觉。
太棒了。尤其是发现自己面部朝下,在完全陌生地方的时候。他活动一下手指——手里是砂砾般的颗粒感,坐起。
风拍到他脸上,刀子一样。无边无际,茫茫的雪地。夹杂着细小冰晶的气流好像发现了活物的搜猎者,迅速包围过来,带走温度。
以查这才感觉到冷。他站起来,顺着唯一的一条路走。没考虑过飞行。
这里不能飞。他来过这儿。
如果他真来过这儿,唯一的一条路通向的将是一间高大而破旧的神庙。他顺着积雪中裸露的黑色痕迹前行,没过多久就看到了神庙饱经风霜的立柱。
神庙的最深处将有一个背影,即使仰望也看不到他的后脑。那背影半在光下,半没入阴影,将稳若磐石,和神庙融为一体,仿佛已经死去多时。
一切果然如他所想。当然,也可能都是幻觉。他撞在符文上,晕了过去,又进入了一个该死的梦境。他可一点都不想在这种时候碰到这种事。
“睿沐冈厄。”以查对那背影叫道。风刮的更猛烈了。睿沐冈厄。世界的归零者。坍缩的起源。始终在这儿,一言不发——
“以查因特·辛卡德斯都。”
哦。放屁。所有的浮雪震动起来。“还是,世界的牧羊人?”睿沐冈厄笑了——那是一阵呜咽般的噪声,但不知道为什么可以当做笑来理解。“你或许会以为,这是幻觉——”
“不是。”以查干脆道。灼痛和痒感又回来了。崭新。“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但这绝对不是幻觉。”
“你不知道——”
“事实上,我知道。”以查皱着眉头,快速又说。再给他一百次机会,他绝对不会打断这远古存在的话。他有态度太多的信息该告诉他,而不是吹嘘自己的所思所想。
但现在就是现在。“我应该早点发现。‘静’之疾病。就像戴在帽子上的勋章一样明显。静止和停止的化身。凋死者,自然消亡和无声离别的聚合。能引发‘静’之瘟疫的,还能是谁?”
还能是谁?还能是很多家伙,很多踩在身体上的脚,很多暗中操纵的手,很多嘴唇里吐出的有毒气泡。根据计算结果,有大概三十种左右的可能符合目前的估计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