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哭,他唯一的心愿是看看自己孩子。类似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每到夜深的时候,人总会变得更加脆弱,凌晨十二点到凌晨三点是我们最忙碌的时段,我第一次救助失败也是在那个时候。” 铁轨横在中间,男人和陈歌很有默契的保持着距离。 “你还记得自己第一个打通的电话吗?” “有印象。” “那个作家生前曾给我打过电话,我听出了他语气中的疯狂,但是我低估了他的决心。我本以为他只是想要找人倾诉,因为他的声音真的很冷静,在和他对话的过程中我感受不到他有一丝异常,只是很普通的情绪低落而已。”男人在说这话的时候,他半边脸上的血色纹身出现轻微变化,一根根血丝交织,慢慢勾勒出了另外一个人的面孔。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我第一次干预失败,直到现在我甚至都还能把我和他之间的对话去全部背出来。”男人的声音有些痛苦:“我是在第二天的报纸上看到他的,很后悔,他把最后的希望交给了我,但是我却将其忽视,那个悲剧我也有责任。” “从那开始,我和人交谈时会更加的小心,但情况却并没有好转。” “一个月后的某一天,我再次干预失败,那天是那个人三十岁生日。他特意选择了这一天,穿着工作服,在曾经最留念的地方告别。”男人说的应该是患有大雄胖虎综合征的病人,陈歌能从对方语气中听出一丝痛苦。 “活生生的人命在眼前消失,我分明是有机会的。”男人侧脸上的血色纹身又一次发生变化,陈歌发现他每说道一个人,脸上的血色纹身就会变化一次,以他和厉鬼打交道的经验来看,那些自杀之人的执念似乎是进入了男人的身体当中。换句话来说,也可能是男人以一己之力,扛起了电话那边所有自杀者的执念。 “第三次干预失败就在第二天,我原本是准备亲自去看看上一位自杀者的。”男人语调第一次出现了变化:“他真的是一个很善良的人,我曾询问过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有没有什么心愿。他给我的回答是,他担心死在房东家会导致房东的房子租不出去,所以特意跑到了其他地方,他已经把水电费和欠的房租放在了行李箱上,但是他没有一个朋友,所以希望我能将通知一下房东,把水电费交给房东。” “我那天和他聊了很多,直到他睡着,我应该报警的,可是我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 “还没从上一个自杀者的事情中摆脱出来,我又遇到了另一位自杀者。” “他患有癌症,饱受病痛折磨,和其他自杀者不同,这一位是在白天给我打的电话,他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男人说到这里,又一次看向陈歌:“我的工作是把一个人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