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慕府出来,贺启暄和慕嫣然俱有些不舍,深叹了几口气,贺启暄颇多感慨的说道:“若能选,我宁愿生在平常人家,不离父母兄弟姐妹身旁,哪怕吃糠咽菜,我也心中无怨。”
知晓他是在安抚自己,慕嫣然释然的握住了贺启暄的手,柔声说道:“天高地大,总有万千让我们眷恋不已的地方,今日的小别,是为了来日的重逢,殿下无须挂怀。”
见慕嫣然目光清澈,一派真诚,贺启暄点了点头,正要开口,马儿嘶鸣,车子停下了。
脸上有些犹疑,贺启暄掀开车帘去看,便看见了两个男子,策马扬鞭的站在马前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
“肖大哥,肖夫人”
贺启暄扬声打了招呼,回头看了一眼慕嫣然,跳下了马车。
车帘回落的那一瞬间,慕嫣然看到了一身男子装扮的宋晓。而身旁的那位,想来便是她的夫婿肖一山吧?
正沉思间,车帘掀起,男子装扮的宋晓,钻进了马车。
“妾身见过宣王妃。”
车厢不大,已嫁做肖家妇的宋晓行了礼,见慕嫣然颔首示意,径自起身坐在了车厢边。
慕嫣然不开口,车厢内有些微微的尴尬,过了一会儿,宋晓轻声说道:“知晓王妃要和殿下去藩地,夫君历来和殿下亲厚,想来再无机会道别,所以今儿打探了殿下和王妃的行踪,便在此处候着了。”
说明了来意,宋晓带着一丝赧意的看向慕嫣然道:“从前是妾身无礼了,及至后来才知道自己是年少轻狂,还望王妃大人有大量,原谅妾身。”
释然的笑了笑,慕嫣然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睡着的珠儿,方抬眼说道:“少年的时候,谁又没做过几件轻狂的事?终归,已经过去了,肖夫人莫要放在心里。”
旋即,又是一阵沉默。
外边的两人,也熟络的攀谈完了,宋晓跪起身子,行了礼后退出了车厢,不一会儿,贺启暄钻进来,马车复又行驶起来,朝宫里驶去。
昔日的恩怨,早已随逝去的岁月烟消云散,此刻见面,彼此已是陌路,更无谓什么原谅不原谅了。
见贺启暄一脸的坦然,慕嫣然心里的那丝小小别扭,也一点点淡去,到了瑞安宫门口从车上下来时,面上已是一副欢颜了。
五月十二,是宛贵妃两周年的忌日,一早就跟内务府打了招呼的,卯时刚过,一辆宫车便停在了瑞安宫宫门,出西华门直奔帝陵而去。
宛贵妃的墓碑前,干净如斯,显是经常有人打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