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设在大房前院的大花厅,上首处正中的条形方桌旁,还另设了一张小几,想来,那儿便是贺启暄和慕嫣然的座位,旁边的小几,是单为珠儿所备的。
大花厅内,中间一片空着,为晚宴上的各种节目所留,两边依次摆着红木大圆桌,便是文府众人的坐处了。
贺启暄和慕嫣然走到上首处,各自在铺了软榻的扶手椅中坐下,珠儿,便乖乖的倚在慕嫣然身边,有些好奇的看向鱼贯着进来依序坐在圆桌旁的人。
众人都坐好,厅内顿时安静了下来,文嗣逡走到贺启暄身边问道:“殿下,可现在便开宴吗?”
见他点了点头,文嗣逡恭敬的退下了,而贺启暄的眸色,却渐渐的深邃了起来。
六月底,他带着慕嫣然到文府拜见,几日后,文府上下到王府请罪,可七月中,舅父文嗣逡的罪己诏和他上书的陈情表未见回音,文府的态度,便又有些变化了,如今,自己已封藩王,对文府的处置却迟迟不下,文府这是终于慌张了吗?
唇边噙着一抹冷笑,贺启暄回头去看,见慕嫣然瞥了自己一眼,带着一丝了然的笑容,转头去逗珠儿说笑了。
丰盛的菜式,醇香的酒水,眼花缭乱的歌舞表演,大花厅内,一片宾主尽欢的和乐团圆之象。
案桌前,不时的便有文府的人来敬酒,贺启暄和慕嫣然的脸上,一如既往的亲和,可心里,怕是再也不是从前的心境了吧?
思绪不知已飘到哪里去了,再回过头来,已到了三房的人,面容苍老眼色清冷的三老太太颤巍巍的跪倒后,磕了头,又说了几句吉祥话,便被人搀了下去,而后,是文嗣逡为首的四位舅父,看着文嗣逡一如既往的恭敬惶恐,贺启暄心里的感觉,却有些复杂难言,看着他背影的目光,也有些无奈的深沉。
女眷们依着品级来给慕嫣然敬酒,再也不似从前的随意,而女孩儿们,更是连头都不敢抬,唯有文雅蕊,一副长姐气派,俏音如歌,娇憨如嫡亲表妹,慕嫣然淡然一笑,饮尽了杯中的酒。
入夜,一轮浑圆皎月悬挂空中,本就明亮如白昼的文府内,顿时罩上了一层清冷柔和的光华。
看着王府的马车从巷道内驶出,大老太爷有些黯然的叹了口气,身后,大老爷有些不解的问道:“爹,晚上不是挺好的嘛,您这是”
脸上浮起了一抹后悔的悲悯,大老太爷摆了摆手说道:“回去说吧。”
早已立秋,空气中已有些凉意,慕嫣然抱紧了睡着的珠儿,看着坐在对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