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一门心思料理起丧事来。
作为承重孙,他自然担起了所有职责。韩建彰反倒只能打打副手。而女眷这方面则以穆氏为主。
穆氏原本就已经掌上了中馈,如今温婵已死,唐氏又早已退居后院吃斋礼佛,她这位首辅夫人便当仁不让成为了韩府新的当家主母。
“太太,宫里太后着人送来了一桌斋席。”
穆氏正在庑廊下吩咐婆子下去办差的时候,丫鬟明珠便就匆匆过来禀道。
如今温氏殁了,韩顿的父亲也早就过世,府里如今便尊唐氏为太夫人,尊了她穆氏为太太。
她转身在廊下定了定,半刻才道了声“好”,迎向前院。
到了垂花门下秋氏已经在与慈宁宫太监周福安说话。看到她来了,忙迎上道:“周公公还有话传达。”
周福安脸上堆满笑走过来,掏了封封好的信笺给她:“斋席已经送去灵堂了,太后这里有旨传给阁老,阁老忙着,小的便就只好请夫人转交。有劳了。”
穆氏看了他一会儿,扬唇接过来:“好。”
夜里韩顿回房,看到小圆桌上摆着封封好口子的信笺,拿起来看到那字迹,便就立时抬头看向正替他铺床的穆氏:“这谁放的?”
“我放的。”穆氏走过来,温声道:“周公公说是寻不到你,就托我转交了。你快看看吧,说不定有什么要紧的事。”
说完她颌了颌首,便就退出去了。
韩顿直到她消失在房门外,这才收回目光,对着烛光静默起来。
冬月里夜色如水。
一骑马儿趁夜到了宫门下。
韩顿入了午门,将马递了给侍卫,直接奔往了乾清宫。
郑太后正带着小皇帝在薰笼旁翻史书,小皇帝闷不吭声,殿里只有郑太后不紧不慢的声音。
韩顿随着周福安进了帘栊,跟众人摆了摆手,然后便就轻轻咳嗽了两声。
母子俩皆抬起头,郑太后抱怨道:“绍逸你快来,还是你有办法,来教教慎儿。”
小皇帝将嘴唇抿成一条线,垂了头下去。
韩顿走过来,半蹲着看了看书的内容,然后似笑非笑望着她:“真是让我来授课的?”
郑太后颊上微红,拉起小皇帝道:“福安,带皇上去就寝。”
周福安走进来,躬着身来扶小皇帝。
小皇帝将手一甩,默不作声自己走了。
韩顿依礼躬送到帘栊下,望着那小背影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