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抬头。
“出去转了转。”
夜色静,两人语气也都低沉,愈发显得寮落。
侍官来给贺兰谆更衣,霍究抬头:“王爷让我去刑部,调上来的却是靳宵。靳宵是寄寒的人。”
贺兰谆手臂微顿,略略侧首。
“他要大婚了,放些权给他也是正常。”
说到这里他将手穿过衣袖,恢复神色:“何况这次他的功劳最大,王爷虽然力使在了关键处,但筹谋应变却表现极好。
“小皇帝迫于压力不得不让梁修跟他服软,足见他的实力。”
他整了整素白衣襟,走回来道:“此外。不光是靳宵管了定狱,通州三卫也拨给他了。”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霍究两眼扫视他,语气忽然变得暧昧:“跟他大婚的可是沈羲,也许不久,他们就会诞下小世子。”
贺兰谆正要来端茶,闻言手抠在杯壁上,指节渐渐不动。
他睨过来:“如此良夜,我们要不要去拜访一下梅公子?”
霍究寒脸。
转头他坐起来:“你难道不遗憾吗?她甚至都不知道你的心。”
明明五月,窗外月光却透着清寒。
霍究何尝想往他心里捅刀子,只不过他也不好受,所以何妨一起。
沈家的女人都是没心没肺的。一个沈羲弄得萧淮神魂颠倒,又弄得贺兰谆心神不宁,一个沈嫣则让他失了方寸。
她说她有婚约,说她不能背信弃义,接受他便是无礼不合。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所有为简直像个跳梁小丑。
便就放手。
偏又在萧淮别院里见着孤零零立在灯下的她狠不起那心肠。
“若是我,就是死也要死个明白。”他双手枕在脑后,幽幽道。
贺兰谆端起杯子,语气如常淡然:“就比如你,现如今明白了,也死彻底了。”
霍究扭头剜他。
贺兰谆垂眼喝茶。
月光已值当空。
戚九自内打开了张家大门,吱呀的声响划破了宁静,沈羲走进去,门下灯笼也点起了几盏。
空置了十三年的宅子早没有了人气,虽然韩家这些年都有人打理,不至于破败荒芜,但扑鼻的霉气仍然伴随着几分苍凉。
“宅子有七进,一进是门厅,二进是寻常客厅,三进是花厅,四进是贵宾厅,五进是正院。
“六进是母亲的百卉堂,七进有三个院落